□ 叶鹏飞
当代的中原大地书坛,群星璀璨,书家林立,要在此中有立足之地很不容易,然寇北辰先生是一位立足于中原、蜚声于海内的书法家。他学的是工科,然而深涉文史、社会学和民俗学等领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书法家。今读到《寇北辰书法选集》和他的《絮语》,激动不已。他在古稀之年,仍不断进取,让人感觉到他对书法艺术的“坚质浩气”和“高韵深情”,是一位执著的耕耘者。
那本作品集由著名书法理论家周俊杰先生作序、著名书法家孙伯翔先生题扉,刊载着寇北辰先生近年来的新作40余件,其中楷书、隶书、行草书俱全,我们看到了他作为全能型书法家的创作实力。可以说生动、奇逸、雄浑、古朴是其书法艺术的特色,也是其书法艺术的可贵之处。
在寇北辰先生的作品中,最能体现其生动、精到的是小楷作品。他的小楷用笔轻松而娴熟,起承转合皆在精巧之中完成,点画的形态没有一点粗糙之嫌,而是生动有趣,正合梁闻山所言“工追摹而饶灵性,则趣生”的效果,这正是他长期修炼的结果。他在小楷章法中嵌入更小的蝇头小楷,既显示出章法的生动,又显示了他的小楷难度,成为寇北辰书法精到、生动的代表作,也是其书法的一个可贵之处。
在寇北辰先生眼中,并非前人留下的书作都是经典,对于北魏碑书中的优秀及丑陋之作,要善于取舍甄别,这是研习北魏碑书的关键。洛阳是北魏古都,留下大量的元魏墓志和造像题记,也给寇北辰先生研习北魏书法提供了丰富的范本。多年来他临习了多种北魏书法,认识到北魏书法中许多不成熟的笔法和结体,这正是留给后人发展、改造的空间。他的几件北魏大字,将自己所擅长的晋唐式的楷书融入到北魏书中,改造其粗犷、尖削的笔法,用纵横不羁的气势来结体,形成了他开张奇逸、精到洒脱的独特魏碑式的楷书。这是寇北辰先生书法的最成功之处,正如《负暄野录》中说:“昔人云‘作大字要如小字,作小字要如大字’,盖谓大字则欲如小字之详细曲折,小字则欲具大字之体格气势也。”这正是其书法的又一个可贵之处。
寇北辰先生书法的雄浑之象,主要体现在他的隶书上。隶书萌发于战国,兴盛于两汉,是连通古文字和今文字的桥梁。作为碑刻的成熟隶书,主要兴盛于东汉,也和洛阳有着不解之缘。所以,寇北辰先生对隶书也情有独钟,他曾研习了上百种的隶书碑刻,最后选择了奇逸、雄浑的风格。
为了使隶书结体古雅多变,他在篆书上下过工夫,所以他的隶书结体高古而又雅致。更可贵的是,他又将自己所擅长的北魏书笔法和结体,融解其中,使之更多奇拔之貌。
书法艺术的发展,是新陈代谢的统一,书法家作为艺术实践的主体,只有在与前人、今人不同的时候,才真正体现出他的价值。寇北辰先生在行草上意识到帖学有着深厚的传统积淀,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而碑式行书自赵之谦出现后,方才成熟,亦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所以寇北辰先生选择了立足于碑,致力于帖,碑帖并举的路子,博采兼容,自出己意。
细读寇北辰先生的行草书,其结体有着北魏碑书和隶书的古朴苍茂的韵致,平中寓奇,也有着帖学行草书的清雅奇逸之气。而行草书的用笔似有千钧之力,顿挫分明,却又舒卷自在。可以说,他的行草书正是他碑帖并举、篆隶兼擅的宽容态度的再现,这正是他书法的又一个可贵之处。
周俊杰先生在《前言》中说:“先生为人平和,待人诚挚、亲切,每与其相晤,大有如沐春风之感,而绝无当下一些艺未精、更无文采却自命大师之人的盛气凌人之态。观其书、读其文,与之接触,一位有艺术才华、博学、儒雅之士便立体展现在我们面前。先生对后学也总是谆谆教导,以身作则。洛阳不少中青年书法家,因受其惠泽和影响,不仅在书法创作方面取得优异成绩,也承续了先生的高尚人品和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从而成为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为书坛所称道。”我想这正是寇北辰先生的最可贵之处。
(作者系中国书协会员、常州市书协副主席兼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