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听到“两掺儿”这个词,是在几年前一次吃早餐时。在老城一个早点摊儿上,我叫了一份豆腐脑,而旁边的一位食客却大声叫道:“来一份‘两掺儿’!”我很奇怪,因为我只知道这家店供应豆腐脑、糊辣汤和豆浆之类的食物,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两掺儿”。于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等着看摊主端过来的“两掺儿”是何物?经过一番仔细地观察,才明白所谓的“两掺儿”就是豆腐脑和糊辣汤两样食物“掺”在一起的混合物,它既有豆腐脑的营养和口感,又有糊辣汤的美味。我不禁暗叹国人在饮食方面的创造力。
后来,由于“食无定所”,我经常在外面吃饭,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太孤陋寡闻了。可以称作“两掺儿”的东西远不只是豆腐脑加上糊辣汤的组合,还有诸如麻辣烫加砂锅米线、一半儿肉饺子加一半儿素饺子……更有甚者,一次在办公室里帮一同事在饮水机上接水,问其要热的还是凉的?答曰“两掺儿”!我先是一愣,马上心领神会地接了一杯温的奉上。
再后来,我又惊奇地发现,“两掺儿”这东西并不只表现在饮食习惯上,它更像是一种文化,早已弥漫于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拿被炒得炙手可热的超女来说,前年的全国总冠军李宇春火得一塌糊涂。抛去唱功不说,单论长相,无法把她和传统的“美女”和“靓妹”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但为何她受到大众的追捧呢?在我看来,李宇春正像一碗有着男孩的帅气和活泼,又有着女孩温柔和纯真的“两掺儿”,更符合当今年轻人的“口味”(审美观),因为他们早已吃腻了其中单独的任何一种(审美疲劳),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我想我们不妨可以这样给“两掺儿”文化下定义:只要是两样东西“掺和”在一起,能够互相取长补短,得到一个更为合理和先进的新事物,便可称为“两掺儿”。于是我又想到了袁隆平,想起了他搞的杂交水稻,不也是几样水稻“掺和”出来的吗?那么,“两掺儿”为何好吃?“两掺儿”文化为何会如此盛行?其实太简单不过了——因为“两掺儿”摈弃了那种“非此即彼”的古板思路,它所倡导和体现的是一种“亦此亦彼”、“彼此结合”的中庸和谐之美,所以更符合事物的客观规律和人们的主观需求。
崔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