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璀璨映河洛,可惜斯人多远去。今日再将这些已经生疏的说书艺人重新提起,不仅仅是一种回忆,更是一种深切的追念和惋惜。
四、大鼓之星映河洛
河洛大鼓第一代人段炎、胡南方、吕禄、李富路、高廷章等,他们是河洛大鼓的发明者、创造者,是开山祖师,关于他们的事迹,前文已穿插介绍。
第二代鼓书艺人主要活动在1925年至1955年,他们中的佼佼者有张天倍、胡书进、马营、陆明智、李富德、段文彪、贾玉堂、冯光照等,而这些佼佼者之中,最突出的则是张天倍。
张天倍,偃师李村人, 1894年生,1970年卒。《偃师曲艺志》称其“在几十年的艺术生涯中,对河洛大鼓的表演作了很大的改进”,“对其形式、演唱技巧、曲目内容等等,都进行了大胆的改革探索,饮誉豫西,声震伊洛。”
陆四辈这样评价自己的老师:“长相好,有文化,嗓子好,钢音震颤,吐字清晰,那时候没有扩音设备,老师说书,人坐多远都能听见。”张天倍经常教育弟子的一句话是:“道字不清如钝刀杀人。”
张天倍的另一个过人之处,是打钢板,情随板走,疾缓有致,说到武将叱咤疆场,板打过顶;刻画文臣运筹帷幄,板背身后或垂手下打。说书时,嘴与身巧妙配合,引人入胜。有武打场景描述时,他嘴上说着,腿脚蹦着胳膊舞着,“二郎担山”、“泰山压顶”、“怀中抱月”……一招一式,颇见功底。
张天倍学书的经历也够传奇,他自小热爱鼓书,18岁自学成才,开始行艺。但在当时,师出无门是被人瞧不起的,同行拒绝他加入说书的行业组织。怎样才能改变现状?张天倍费了一番脑筋,于某一天买来香纸供品,来到已故老艺人吕三壮的坟上,焚香后三跪九拜,说道:“吕老师傅英灵明鉴,弟子张天倍沐手上香,叩拜师傅,望乞收吾为徒。收者,弟子也;不收者,还是弟子也。”
从坟上回来后,他就说自己是吕三壮的徒弟了,加上他精湛的技艺,逐渐被人认可,终成承上启下的一代大师。
关于张天倍的神奇书艺,坊间还有不少故事流传。一天,张天倍正在伊川白沙献艺,突然被一伙人绑架到登封。变故突然,害怕是当然了,却不见打骂勒索,父老乡亲礼待如宾,张天倍如坠五里雾中。绑他的人连叫得罪:“老先生啊,不这样做把您请不来呀!不这样做,想听您说书,恐怕到猴年马月了。”原来是当地村民欲听他说书心切,万般思量方出此下策。张听后释然,而后感动,最后留了下来,在当地说书多天,百姓感谢,临走时送他一头毛驴,并派人护送下山。
第三代鼓书艺人中的耀眼明星有程文和、寇松林、王丙寅、秦天元,陆庚照等,他们主要活动在1950年至1965年。这15年间,是河洛大鼓的发展和繁荣期。
程文和是张天倍的高足,偃师府店人。自幼随祖父学艺,14岁拜师张天倍,16岁便能独立演出,及年长技艺成熟后有“压塌洛阳”之称,相传他每到洛阳演出,其他说书艺人便黯然失色。1959年,程文和进京献艺,首开河洛大鼓挺进首都大雅之堂的先河,于怀仁堂表演拿手好戏《赵云截江》,获得赞赏,周恩来、董必武接见并与其合影留念。
第四代人主要有段介平、陆四辈、牛共禄、邓存治、王太平等。这是有文化的一代、敢于创新的一代,为河洛大鼓的改革作了探索性的努力。其中,段介平的演唱、陆四辈的伴奏,堪称“黄金搭档”,二人配合曾三度参加全国曲艺汇演。
第五代第六代艺人中的彭爱香、牛小枝、李明治、李占土、张怀生等,他们的技艺成熟在上世纪80年代,正欲一展身手时,却遭遇河洛大鼓倍受冲击。无奈之下,有些人弃鼓改行,有些人在落寞中挣扎,像牛小枝等人,一年难得表演几次。
新时代河洛大鼓人物谱中,值得大书特书的是王小岳。这个土生土长的栾川人,在河洛大鼓身陷夹缝时奋力拼搏。
他13岁考入栾川县曲剧团,学习河洛大鼓、河南坠子、山东琴书等。后得河洛大鼓第四代传人段介平的指点,深得鼓书精髓,逐渐成为河洛大鼓第五代传人中的领军人物。
1985年,王小岳从河南省戏曲学校曲艺班毕业,被分配到河南省曲艺团。在曲艺团众多前辈高手的指点下,他的眼界更阔,技艺日精,由此而结出累累硕果。有专家这样评价他的表演:“扮相潇洒,英姿勃发,唱腔高亢嘹亮,穿云裂石。”
几年时间里,王小岳表演的河洛大鼓多次获奖,曾被中央电视台录制。2002年,他随《梨园春》赴台湾演出,表演河洛大鼓《河南行》,得到台湾同胞的高度称赞。不幸的是,载誉刚刚回来没几天,他就突发心肌梗塞,与世长辞,时年43岁,令人扼腕。 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