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现场。 《真爱无言》剧照。

　　“来得正好，快帮我鼓鼓掌。”说话人是留着乱蓬蓬的长发、艺术家模样的段群峰。

　　段群峰是汝阳县音乐家协会主席，也是汝阳第一部自编、自导、自拍、自演、自己制作的电视剧《真爱无言》的音乐总监、艺术指导兼作曲。这几天，他一直在县城一间简陋的录音棚中为这部电视剧后期配音。

　　电视剧有一段众人鼓掌欢呼的镜头，他正愁“配音演员”少，录出的效果不理想，看我们到来，抓差让我们当起“配音演员”。

　　“从来没有为电视剧录过音，这是我的处女作。”段群峰说。其实，该剧的编剧、导演、演员、制作人都是首次“触电”。

　　感恩引出的电视剧

　　汝阳县是劳务经济先进县，全县43万人，外出务工人员就达10.2万，年劳务收入4.8亿元。

　　让务工人员“雁南飞”，还要让他们“凤还巢”，带动大家一起奔富路。但采用什么方式唤起更多的外出务工有成者回乡创业呢？这是萦绕在县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谷明庆心头的疑问。

　　恰在这时，汝阳县石鸣广告文化传播中心经理李景堂和副经理李正华找上门来，向县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感恩。

　　李正华1993年下岗后，四处打工。2002年，县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下属的技能培训中心免费为下岗职工和农民培训技术，李正华参加了微机培训，拿到了全国通用的资格证。培训中心又帮李正华联系到广州一家广告公司打工。

　　在这家公司，李正华学到了影视制作和电脑平面制作技术，并在一次老乡会上认识了同在广州打工、同样从事影视制作的李景堂。两人商量，外出打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结伴回乡创业。2005年，两人回到汝阳，创办了石鸣广告文化传播中心，取得了很好的效益。

　　“劳动部门为咱们培训技术，使咱们掌握了一技之长，开了眼界，才有了如今的稳定生活。咱们应该拍部专题片，唤起更多的下岗职工和农村剩余劳力外出务工闯天下！”想到这，他们来到县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表示感激之情，并谈了免费为劳动部门拍摄专题片的想法。

　　这一想法得到该局负责人的赞同：“群众爱看电视剧，干脆拍部电视剧，效果更好。”

　　李景堂和李正华没有多想，应承下来。谷明庆当即给已经退休的原县政协副主席、编剧陈武戟打电话：“我们想拍一部反映劳务经济的电视剧，请您出山写剧本。”

　　“拍电视剧？谁拍？谁演？”陈武戟听完介绍说：“你们以为拍电视剧就恁容易？”

　　1989年，当时的河北电影制片厂以酒祖杜康为题材，在汝阳拍过一部两集电视剧，剧本是陈武戟写的，因此他对电视剧拍摄和制作的复杂程度略知一二。

　　反映外出务工者回乡创业的故事

　　“我当时根本不相信能拍成电视剧，但碍于情面，只好应承下来。”陈武戟说，“真正触动我写作欲望的是一件事：当时我在西泰山，一个雨夜，李景堂和李正华来西泰山找我商量剧本。只见两人浑身湿淋淋，李景堂走起路来一拐一拐，手里还提着塑料布包着的摄像机。一问才知道，因路滑，两人骑摩托车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李景堂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摄像机摔坏，腿部受伤，裤子摔破。两人敲开附近一家商店的门，买了一条裤子穿上赶到这里。”

　　两人的举动让陈武戟深受感动。雨夜长谈，尤其在听了两人的打工经历后，陈武戟对发展劳务经济的意义有了深刻的认识。有了创作灵感，他文思如泉涌，仅用一星期就写成了剧本初稿。

　　故事是这样的：嘎牛和九妹生活在大山深处，青梅竹马。两人长大后，嘎牛父母托人到九妹家提亲，因嫌嘎牛家贫，九妹父母背着九妹拒绝了这门亲事。嘎牛一气之下到县城打工，结果打工一个月，非但没有得到工钱，还被老板找人痛打一顿。

　　嘎牛只好回家，乘车途中认识了大学毕业留学国外，现回国到山区考察，准备开发山区绿色食品资源的怡岚姑娘。车行半路，嘎牛看到劳动部门正在动员富余劳动人员外出务工，当即下车报名，参加了劳动部门举办的免费培训班，并经劳动部门联系，到南方一个城市打工。

　　后来，九妹、怡岚陆续来到嘎牛打工的城市。经过种种误会和冲突，九妹和她所在企业的老板梦云、嘎牛和怡岚产生了感情。最后，在九妹、嘎牛和怡岚的劝说下，梦云决定在嘎牛的家乡建设一座绿色食品厂，开发山区绿色食品资源，带动山区群众脱贫致富。

　　陈武戟说，他之所以给这部电视剧起名《真爱无言》，是希望在剧中表达三种爱：一是发展劳务经济体现党和政府对农民和下岗职工的关爱；二是外出务工的山里人对家乡的爱；三是外出务工男女青年之间真挚的爱情。

　　陈武戟说：“我是以李景堂、李正华和千千万万汝阳外出务工者为原型来创作这个剧本，想借助这个剧本表达我对所有外出务工有成、回乡创业带动家乡父老乡亲脱贫致富者的敬意！”

　　汝阳人拍摄的首部电视剧

　　剧本写好，该选演员了。“专业演员咱请不起，就招聘汝阳人当演员吧！”李景堂和李正华发布了招聘演员的广告。

　　广告发出后，响应者云集，一星期内，有138人登门应聘。经过陈武戟的严格审查，最终，县委组织部干部李小峰被选上饰演男一号嘎牛，县教育局干部赵颖丽饰演女一号九妹，县法院法警王新杰饰演男二号梦云，县人民医院护士李达饰演女二号怡岚。其中，赵颖丽和王新杰在现实生活中是一对真夫妻。

　　说起演员的选拔，有一个故事：演员选到最后，扮演男一号的演员还没有合适的。正当陈武戟感到失望时，皮肤黑黑、个头不高的李小峰走进应聘现场。陈武戟眼前一亮：就是他了！

　　主要演员选出后，又从应聘者中选出其他配角一二十名。电视剧以反映劳务经济为主，情节中涉及劳动部门。劳动部门的演员不再招聘，均由县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干部饰演。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做哪方面的工作，在剧中就扮演哪方面角色，可谓驾轻就熟。

　　之后，县音乐家协会主席段群峰应邀担当电视剧的音乐总监、艺术指导、作曲和后期配音。县检察院检察官潘玉霞担任剧中片头曲的演唱。导演和摄像、剪辑的重任分别由陈武戟和李景堂、李正华担纲。

　　整个电视剧从编剧、导演、摄像、演员到作曲、演唱、剪辑、后期制作等所有人员都是汝阳人。主要场景选在以梯田闻名的十八盘乡登山村和风景秀丽的西泰山等地，也都在汝阳。

　　“这应该是国内首部以劳务经济为题材拍摄的电视剧。”说起这些，谷明庆显得非常自豪。

　　“8：05标准”

　　“拍电视剧并不是特别难的事，难的是将电视剧拍成精品，我们拍《真爱无言》的标准是‘8：05’。”李正华说。

　　什么是“8：05”？李正华解释：晚上8时05分是中央电视台一套黄金时段，最好的电视剧就在此时播放。我们的目标就是让《真爱无言》拍成后能够在中央电视台这一时段播放，因而我们把这一标准简称为“8：05”。

　　要达到“8：05标准”，器材首先是第一关。

　　刚开始拍摄时，他们用的摄像机是索尼190，拍出来一看，效果不很好。换机器！李景堂、李正华投入8万多元购回一台索尼600P摄像机。

　　没有摇臂，拍摄大场景时李正华得爬到树上拍，因为不稳，拍出的镜头“哆嗦”。买摇臂！李景堂咬咬牙贷款5万元，从西安电影制片厂购回一台摇臂。

　　器材关过了，其他可就得将就了。

　　刚开始拍摄时，李景堂和李正华每天骑着摩托车到处跑。这哪像剧组？几个人一商量，凑了4000元买了辆旧面包车，总算有了像样的交通工具。

　　所有剧组人员没有一分钱报酬，演员服装全穿自己的。在离家远的外景地拍摄时，演员还可“混”顿杂烩菜吃；在县城拍摄时就各回各家吃饭。

　　时间紧，任务重。早上，剧组人员五六点就得起床化装，然后外出拍摄。天晴他们拍摄，天阴或下雨时就出去考察外景地。李景堂在考察和拍摄途中从摩托车上摔下来过三回，最重一次腿上缝了3针，可他没休息过一天。

　　虽然都是业余演员，但冲着“8：05标准”，大家演起来非常认真。仅举两例：李小峰在饰演嘎牛讨要工资遭打一场戏时，因为“打手”不忍下手，咋拍都不像。李小峰心一横说：“你们真打吧。”他躺在地上，任由“打手”拳打脚踢，腿上竟被踢得乌青。拍摄嘎牛扛水泥袋一场戏，50公斤重的水泥袋，李小峰连续扛了五六十袋，最后实在扛不动了，导演才叫停。

　　“尽管条件艰苦，但大家精神饱满。因为在我们背后，有千万双眼睛在看着。”李正华说。

　　由于是以劳务经济作为题材，县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成为剧组最有力的支持者。该局不仅拿出5万元作为拍摄经费，还动员全局干部职工捐助了3万元。

　　该剧的拍摄涉及全县大大小小几十个单位，只要剧组有要求，这些单位一律“开绿灯”；演员所在单位更是大力支持，演员什么时候请假拍戏，单位马上同意。

　　在众人的帮助下，凭着剧组人员吃苦耐劳的精神，仅仅9月份一个月时间，全长约120分钟的3集电视剧基本拍摄完成。目前，该剧进入后期剪辑、配音阶段。

　　“我们的标准是‘8：05’。尽管可能由于水平所限，电视剧达不到这样的标准，但我们尽全力了，没有遗憾！”陈武戟说。

　　“山道弯弯，山道弯弯，弯弯的山道五尺宽，五尺宽的山道编成一个穷圈圈。世世代代的山里汉，走不尽的山弯弯，转不完的穷圈圈。穷则思变，走出大山，走出大山天地宽。”这是陈武戟写的电视剧片头曲的歌词，也是他对这部电视剧主题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