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个背山面川的小山村,一到秋季,满山遍野的柿树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家乡的柿子品种多,早熟的如摘家红,晚熟的如鬼脸青、大锅盖等。成片成片的是移栽的,那山脊上的、石崖缝里的是野生的,密密麻麻像葡萄一样结的满树都是,不能吃,但有药用价值,治咳嗽效果很好。
过去,家乡的人们真是托了柿树的福。每到收获季节,急着用钱的人就选一些软的柿子放在一起捂起来,几天时间便成了又红又软的红柿,挑到集市上卖,换些钱救急,但大部分都加工成柿饼卖给供销社的收购站。收购站的人说,一级柿饼都是出口的,所以不但个大、均匀、软、霜多,而且还都要压扁,头对尾成圆圈状摆放在指定的筐内。谁都想使自家的柿饼评上一级,一级柿饼不但要有好的原料柿子,还要有较高的制作技术和耐心细致的加工管理过程。单去皮就是一项技术活,去皮有旋车和专用去皮刀,技术差的人两手配合不到一起,旋得快皮去不净,影响柿饼质量,旋得慢带肉多是个浪费,效率也低,而且柿子在摘下来的一两天内必须旋完,否则就会变软,发酸或烂掉。旋完的柿子要立即放到架子上风吹日晒,不能经雨雪淋或霜冻,也不能捂得时间过长、晒得太干。这时期大家最害怕连雨天,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儿呢!
那时候,人们除了把晒好的柿饼卖给收购站外,自己还要剩一部分,过年过节来了客人,就端上一大盘柿饼,又好吃又耐饥。灾年或青黄不接时,柿饼就是人们的食粮。柿饼表面长出的厚厚的一层白霜,可治口腔生疮,还可治拉肚子。
村里家家都会做柿子醋:将红柿或风刮掉的硬柿洗净放在缸里自然发酵,做成的柿子醋味美价廉,是真正的绿色食品。
家乡的父老早已告别了粮食不够吃的历史,人们也不再依靠柿树解决家里的日常开支了,不过,我还是怀念家乡的那些柿树,那些曾给人们带来甘美、喜悦和希望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