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初秋的一天,我在塘中垂钓,从早晨到上午,渔漂几乎一动不动。虽说心平,但也无奈,只有静等。蓦地,渔漂在抖动,不像是大鱼的动作,但也不能不提渔竿,感觉挺沉,中鱼了!待拉出水面,以为是只黑乎乎的甲鱼。摘完渔钩,才知道是只巴西龟,只是与别家饲养的巴西龟相比,钓来这只巴西龟壳上的条纹很粗糙,显得丑陋。丑归丑,就叫它丑龟,带回家放到大盆中养起来。
丑龟大概是在水塘中习惯了野性生活,初到盆中,胆子很小,有人接近,它就缩头缩脑。好在它的消化系统挺好,没过几天就胃口大开,只要投放食物就能吸引其觅食。丑龟吃食很有趣,先伸长脖子贴着盆底向前挪,接近食物后,要么略微昂起头,要么扭头从侧面对准食物,猛地张口叼住食物,吞咽时伸出的脖子有节奏地向后蠕动,样子如同蛇吞青蛙。说到蛇,我发现丑龟的头很像蛇的头,特别是每每昂起,常常一动不动,似乎靠感觉器官在搜索着什么。而潜入水中每每向前搜索食物,如同雷达扫描,伴着细细的气泡冒出。细细的气泡是怎么冒出来的?仔细辨别,想必是当初垂钓摘钩时留下的瘢痕,丑龟嘴的上方居然有个比针孔还要大的洞,可谓丑上加丑了。
丑龟尽管整日生活在盆中,但也有自己的情趣。我放了几粒观赏石在盆中,没想到正合丑龟意,它经常把石头挪来移去,挪到一起时,便爬到石上栖息。丑龟还爱干净,拉粪蛋从不在盆中央,而是选在一侧,如果几日不给其换水,它把粪蛋都要拉在同一个地方,有时,还挪块石头遮挡一下。丑龟还像小猫爱洗脸,但不是用双爪,而是用单爪,用一边的爪洗了,再用另一边的爪洗。说到睡觉,丑龟的样子很舒展:后腿直伸出,前腿微伸出,脑袋要么歪向左边,要么歪向右边,全然不是缩头缩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丑龟成了我家宠物,每天切肉炒菜时,总要选两小块精瘦肉喂它。虽说它生活无忧,但好斗的野性难改。我曾把几条小“麦穗”鱼放入盆中为它增加情趣,结果没几天都被它吃了。我还放过两条小泥鳅跟它逗乐,没想到它同样不放生,每到夜深人静时哗哗水声时常响起,开灯一看,两条小泥鳅被逼得只能躲在丑龟身边以求苟且偷生,但最终也没能逃脱厄运。
丑龟虽丑,但看顺眼了也不觉丑。若有谁拿从宠物市场上买来的颜色鲜亮、花纹漂亮的龟与我交换,我还不换呢! (周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