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远的山坳里，散养着1万多只土鸡；为了实现心愿，4位养鸡人已辛苦地守望了7个多月——

　　昨日，记者从洛宁县罗岭乡政府驱车向南，在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再沿着羊肠小道步行10多分钟，忽然，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不绝于耳，一个山坳豁然呈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4位养鸡人和1万多只土鸡的乐园。

　　土鸡野养

　　这是一个废弃的小村落，10多孔窑洞见证了昔日这里发生的一切。

　　10多年前，这里是罗岭乡元子村上沟村村民组所在地，有10多户40多口人。后来，村民陆续搬迁到2公里外邻近大路的地方，村子慢慢荒废了，山坡上的庄稼地退耕还林后成了林地。

　　去年5月，34岁的宜阳农民郭刚倍从电视上看到土鸡野外散养经济收入可观的报道，决定试一试。

　　他的想法得到了亲戚李军峰、胡曲名、郭玉娜的支持。郭刚倍经过调查，选择了人去屋空的上沟村。村干部很爽快，一锤定音：“中！不要你们一分钱租金。不过，等试养成功了，你们要开个经验交流会，让俺们村的村民跟你们学着养鸡。”

　　这里确实是一个野外散养土鸡的好地方，人迹罕至，环境封闭，自然状态保持完好；罗圈椅式的山坳，一条沟通往洛河，四周的山脊上是人工栽种的翠柏，山上层峦叠嶂。山坳中的沟沟坎坎都有鸡。它们有的在枯黄的草丛中玩耍，有的成双结对地在沟边散步，有的独自在树枝上养神。

　　走过村口的打麦场，进入村子，原来村民居住的8孔窑洞改造成了鸡舍。窑洞中搭建的鸡棚有点像学生集体宿舍，整整齐齐，每个铺位上都有10多只鸡。

　　为了保持鸡舍空气新鲜，养鸡人将窑洞打通，孔孔相连，还在两头的窑洞口安装了排气扇。

　　小村落原来不通电，村民吃水要到小河沟里挑。

　　郭刚倍说，散养鸡必须彻夜亮灯，防止野兽袭击；夏季喂鸡一天需2.5吨水，冬季需1吨多水。

　　为了解决水电问题，养鸡人从3公里外拉了电线；为了用水方便，养鸡人架起2公里长的水管，从河沟里抽水。

　　甘苦自知

　　养鸡人也住在窑洞里。

　　李军峰说，窑洞冬暖夏凉，住着还可以，就是生活很单调，伙食太差。一台小彩电经常收不到信号，形同虚设，他们只能听广播。

　　一日三餐，早上是稀饭和自己蒸的馒头，中午是面条，晚上还是面条。吃的菜主要是咸菜和一些耐储存的萝卜、柿椒。这里鸡太多，种点蔬菜，都被鸡吃得一点不剩。

　　郭玉娜说，最高兴的事是偶尔吃到蔬菜，跟过年一样。

　　因为离乡政府太远，路又不好走，一遇到雨雪天气，他们根本出不了山。他们经常趁着好天雇车从集市上拉挂面、面粉、油盐酱醋等，最主要的还要储存鸡饲料——玉米。冬季，散养的1万多只鸡每天需要喂10编织袋玉米，价值近千元。

　　胡曲名说，鸡起得早，天刚擦亮就出鸡舍了，有的在山坳里来回走动，有的翻过山梁到远处觅食。鸡认路，到半晌、傍晚就餐时，就纷纷归来。养鸡人每天早上必须早早起床，给鸡准备饲料，并防止黄鼠狼、老鹰等来叼鸡。

　　苦中作乐

　　养鸡人苦中作乐，他们自豪地说，这些鸡为村里退耕还林立了大功。

　　胡曲名指着荒草告诉记者，刚来的时候，这里的荒草有近一人高，栽种的树木长得很慢。鸡落户不到一个月，把荒草吃得不过膝。鸡不吃树皮，还消灭害虫，荒草少了，人工栽种的树木长势就好多了。夏秋季，鸡的饲料遍地都是：草籽、草芽、虫子，人工喂养得很少，真是一举多得。

　　养鸡时间长了，养鸡人和鸡也熟悉起来。这里的公鸡比母鸡多，白的、黑的、红的、花的……散布在山坡上，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喂鸡的时候，养鸡人吹起口哨，扛起一袋玉米，沿着山坡抛洒。于是，正在四处闲逛的鸡，立即像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聚集在养鸡人身前身后（如图）。

　　深山散养土鸡，最怕野生动物袭击。养鸡人护鸡，防空是重点。

　　来自天上的威胁主要是老鹰。郭刚倍说，老鹰隔三岔五都要光临，前一天还叼走一只鸡，每天都要有两个人专门监视老鹰。鸡的感觉比人灵敏，每次老鹰快飞来时，鸡就惶恐不安，纷纷往窑洞里面跑。最初，他们在山坡上的大树上绑上彩旗，风一吹，彩旗“哗啦啦”响，镇住老鹰；后来，老鹰不怕了，他们就冲着老鹰大喊大叫，老鹰也被吓唬住了一段时间；再后来，老鹰又不害怕了，他们就买来闪光雷，冲着老鹰鸣放，这一招现在还管用。

　　夜里他们主要防黄鼠狼、猫豹，办法是在黄鼠狼和猫豹必经之路下夹子，彻夜亮灯，让鸡免受袭击。

　　夏秋季，林密草盛，蛇也来捣乱，钻进鸡棚偷鸡蛋吃，有的钻入被窝中，把人吓一跳。好在这些蛇都不大，鸡能群起而攻之，将蛇逐出鸡棚。

　　养鸡人说，他们知道城里人偏爱土鸡，专门以每只2.2元的价格收购农民家孵出的小鸡，集中到这里散养。他们最大的愿望是：春节快到了，希望自己养的土鸡能到市场上卖个好价钱，既满足城里人的需要，自己又能把本儿捞回来。

　　郭刚倍坚定地说：“不管春节是赔是挣，过了年我们还要建鸡棚，继续养土鸡。我们的目标是养10万只，让漫山遍野都是鸡。”

　　本报记者 王继辉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