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后，大批农民工陆续离乡返城，踏上新一年的务工之路。

　　23日是农历正月十七。当天8时刚过，牡丹桥北头就聚集了七八十名农民工，他们三五成群，有的身挎工具包，有的手提大锤，有的在路边摆起“木工”、“泥瓦工”牌。

　　在众多农民工中，37岁的张武勇是刚从宜阳县返城的一员，一大早就到桥头找活了。

　　他非常健谈，在桥头来回转悠，一会儿跟这几个伙伴说说笑话，一会儿跟那几个伙伴拉拉家常。

　　只要桥头一有雇主出现，张武勇就和其他农民工一起，一窝蜂般围过去问：干啥活？要几个人？咋算工钱？在哪干……

　　张武勇悄悄对记者说，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农民工之间也存在抢活现象，扎堆儿聊天是为了了解务工行情，扎堆问雇主是为了竞争揽活。

　　名片很“另类”

　　在等活、问活的过程中，张武勇几次向路人发放小卡片。

　　记者要了一张，它仅有普通名片的一半大，背面颜色很杂乱，是用过的包装盒纸，正面写着“专业破坏”四个字和一个手机号码。

　　“我是专门‘搞破坏’的，但我可不做坏事。”看到记者有点不解，张武勇笑着解释，他什么杂活都能干，但最擅长的，是针对施工中墙体、地面、梁、柱等的破坏，就像黄宏在小品《装修》中演的砸墙工一样。

　　张武勇是宜阳县莲庄乡礼曲村人，来洛阳打零工已经4年，他在实践中摸索出一些经验，其“破坏”手艺在牡丹桥北头的农民工中出了名。

　　“俺这也叫名片，都是自己找废纸手写的，不用花钱印。”张武勇说，现在许多农民工都有这种名片，这也是联系客户的好办法。

　　打零工自有好处

　　当天上午，到桥头找农民工的雇主非常少，几十号农民工一个个充满期待的目光。

　　近11时，一辆轿车停在桥头，一年轻男子摇下车窗玻璃，问谁愿意到水泥预制厂当长期工。张武勇等人迅速围向轿车，一番谈话之后，年轻男子扫兴而去。

　　“长期工工资太低，没啥人想去干！”几名农民工感叹。

　　如今，城市里到处都有农民工忙碌的身影：搞建筑，当保姆，送牛奶，卖菜，摆小摊……但相当一部分农民工自愿选择打零工，而不愿干其他的工种。

　　这是为何？

　　张武勇说，干建筑队会经常遇到拖欠工资的问题；相对固定的长期工作工资较低；做生意又需要一定的本钱……种种原因决定他只好打零工，这样相对自由，能拿到现钱，老家有事可以随时回去。

　　干活卖力受称赞

　　11时10分，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赶到牡丹桥北头，要找几个人去卸20吨水泥，每吨工钱8元。

　　张武勇和另外两位伙伴一合计，抢先跟着中年男子走了。

　　几分钟后，数人打车来到七一路在建的海鲜市场工地。工地入口处停着一辆满载水泥的大卡车，雇主要求把水泥卸在离卡车约15米远的地方。

　　说干就干。张武勇和两名伙伴换上工地的旧衣服，立即忙活起来。

　　只见张武勇来到卡车前，一手掂起水泥袋的一角，一手拦腰抱起水泥袋就走。搬运一袋50公斤的水泥，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吃力。

　　但卸水泥毕竟是重活。不一会儿，他们的额头都渗出了汗，头、脸、衣服上也粘满水泥粉末。

　　记者劝他们休息片刻，张武勇边干边说：“不敢歇，老板等着用呢……”

　　张武勇一会儿用手臂抱水泥袋，一会儿用肩扛水泥袋，汗水顺着脸往下淌，弄湿了脸上的水泥粉末，成了一个“大花脸”。他随手捡起地上一张旧报纸，擦了擦眼窝接着干。

　　仅用了两小时，一车水泥就被卸完。

　　“他们干活很踏实、卖力，城市建设真需要这样的人。”工地上的负责人不住夸赞。

　　生活简朴也有乐

　　干完活，步行回到东下池村租住的民房时已是14时多，张武勇简单洗了头，在街头买了5元钱的卤肉，就着两个馒头大口吃起来。

　　他住的虽说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实际上是一间房子被隔成两部分，里间放着一张双人床和许多日常用品，外间放着一张小床和灶具、炊具等，空间显得拥挤、狭小。

　　“我们一家人都来了，媳妇出去做点小生意，孩子在这儿上学，家庭负担很重。”张武勇边吃边说，打零工很不稳定，运气好时一天能挣二三百元，运气差时一连几天都找不到一宗活儿。一家人因此生活过得很简朴，经常凑凑合合就是一顿饭。

　　此外，张武勇和家人还经历着身份上的尴尬。回到老家，许多村民说他们如今已是城里人，可在城里，他们还是外来的务工者。为此，张武勇至今还在犹豫，不知道是在老家建房合适，还是在城里买房合适。

　　但是，张武勇及家人也有自己的乐趣。每到晚上，一家人或看电视，或外出逛街。有时，张武勇还把听到的一些消息说给媳妇，便于她做生意。

　　张武勇计划今年要购买风镐、空气压缩机等设备，更好地搞“破坏”。

　　15时多，他返回牡丹桥头，继续找活……

　　本报记者 李银刚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