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约通讯员 曾兵 摄 |
|
到震区采访一个多月来,笔者多次到过震中——汶川县映秀镇,却一直没能认真地写下什么文字,一来因为之前各类媒体都在关注映秀,人们知道的并不少;二来每次到这里,感觉都太惨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直到6月15日,我再次从都江堰前往映秀,看到交通状况越来越好,看到镇旁空地上新建起的木板房及当地人日渐有序的生活,才想着该把自己的一些印象记下来。
5月17日,我首次去映秀,从一开始就充满着艰险。在213国道两侧,道旁堆着的数十吨重的滑坡巨石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在地震发生时被飞石击中、面目全非倒在路旁的车辆。大部分道路断裂,大片山体滑坡。一路上,还不断有山石下坠。
由于大震后余震不断,道路不通,我们的车队当晚在漩口镇圣音寺村就地宿营,18日清晨才又踏着刚刚修通的临时道路,徒步抵达映秀,前后经过20多个小时。
我在当天的采访笔记上写道: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塌了,勉强未倒的房子东歪西斜,千疮百孔。处处是废墟,清理的任务非常艰巨。不算太大的乡镇,五六层的楼房很常见,显示其曾经的美丽和繁荣。这个有名的“阿坝第一镇”,已因地震成了一处大的废墟。
位于镇区最显眼位置的“漩口中学”,一座四方形的大楼变成了三角形,一座楼房顶端的水池被抛在地上。临近镇中区域,有明显的臭味儿。当地一些群众在废墟中捡拾可用的物品,一些废墟由武警把守。
这里到处是穿迷彩服、挂不同臂章、戴着口罩的军人。当地群众坐在用塑料布搭成的简陋帐篷里,表情木然。四五户人共用一个帐篷。还有些从汶川方向来的灾区群众,成群的从这里匆忙走过。
当时的感觉,一是“惨”,二是“乱”。
第二次、第三次到映秀,分别是5月23日、24日,当时正是挖掘和处理遗体的高峰期。各个部队的官兵们身穿白色的防护服,6人一组,对所有废墟逐一排查,“把遇难者的遗体全部挖出来”。
这是一项非常艰苦繁重的工作。战士们穿的防护服不透气,穿上后马上就出汗,还戴着双层口罩、双层手套,不准喝水、上厕所,全天24小时工作,有的战士干半天就虚脱了。遗体被挖出之后,由法医剪断指甲,编号、拍照、清理干净,然后装入裹尸袋,统一消毒、掩埋。
我们这三次到映秀时,也按要求严格执行消毒措施,戴上一种香港产的被戏称为“小猪嘴”的口罩。夜里,位于映秀镇西边的一座小山上灯火通明。知情者说,那是官兵在掩埋遗体。
我们早上起来上厕所,发现厕所原是在一个2米多深的大土坑上搭了几块木板,蹲着犹如耍杂技,得有些“功夫”不可。
之后再去映秀,已经是我们绕行1900公里从汶川县城回来的6月9日、11日了。第一感觉是,之前到处看到的戴口罩的人明显减少,一些官兵仍在忙活着。
第二感觉是,道路状况越来越好了。四川路桥建设集团的员工昼夜不停地在道路上施工,旧路基被清理出来,路边的巨石和报废车辆基本被清理完毕。
第三感觉是,镇区秩序明显好转。地震造成的危房正在逐步被爆破、拆除,废墟一点点被清理干净。当地群众搬出帐篷,住进刚刚搭成的木板房里。一些当地群众房前的摩托车上,放着刚刚宰杀的肥猪,人们坐在桌前饮茶、喝啤酒。整个镇区显得很平静。
6月9日中午,在被称为“震中的震中”的西瓜脑山上,又发生持续将近20分钟的大塌方,幸未造成人员伤亡。11日上午,在快到映秀时,塌方再致道路中断。经过大地震的灾区群众和施工人员并不怎么惊慌,在滑坡和塌方过后继续工作。
映秀,这个坐落在川中平原和岷江峡谷咽喉地带的小镇,地理位置显要,被称为“门户中的门户”,工业基础雄厚。而且,我们从丹巴、马尔康、汶川县城采访归来,相比之下,不大的映秀,竟是沿岷江、大渡河峡谷的川中、川西地区谷道较宽、平地较多的地方之一,无人舍得放弃。
在地震中幸存的映秀居民,多数不愿离去,他们等待着这个美丽小镇的重生。
本报特约通讯员 郝杰 6月16日映秀镇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