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一个春天,有朋友从海南给我捎来两棵铁树苗。每株约有十厘米高,嫩绿的叶片轻舞飞扬。
从不养花的我专门到花木市场买了两只青瓷花盆,让它们“住”了进去。
为了保证它们的“营养”,我向同事取经,经常用发酵后的黄豆水“喂养”它们。多少个寒来暑往,终于,当年的小铁树长大了,叶片的长度足有1米多。
我特意用绿绳把偌大的树冠托起,向上固定,让它们显得“高大威猛”。
这两棵铁树,也就成了我在朋友们面前炫耀的资本:“我家有两棵威风凛凛的‘巨无霸’铁树哩!”听我这么一说,也真有“好事者”前来一探究竟。
对此,老公不以为然。忽有一日,他把我拉到阳台上直嚷嚷:“我说这灯笼花怎么光开花不结果哩,原来是得了‘不孕不育症’。罪魁祸首就是紧挨它的那两棵张牙舞爪的铁树,破坏了它的生长环境!”我还是不为所动。
不料家里的“最高领导”我的母亲,也非让把铁树“一刀切”了不可。
母亲的理由颇为“生态”,她说:“这铁树长得杂乱无章,在窗口‘遮天蔽日’,既影响光线,又影响空气流通,看着都缺氧,得赶紧修剪!”我列举种种理由加以阻挡,还动感情地说这两棵铁树陪了我们近十年,长到这么大不容易。但最终,还是得服从“最高领导”。
老公手操剪刀,不无得意。当“咔嚓”声响起来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疼劲儿,不亚于当年刚参加工作时被剪掉齐腰际的大辫子。
铁树被剪得秃头秃脑,但屋子里一下子显得敞亮起来。没想到不出一个月我竟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几年来从未发过新枝的两棵铁树,竟争先恐后地萌发了毛茸茸的嫩芽,数天后各自长成了数枝尺把长的叶鞭,使我对它们重新产生了“信心”。
当卷曲的叶齿慢慢地舒展开来的时候,阳光在碧绿的叶片上跳动。我把剩余的旧枝全部切除,又汲取“经验教训”把新的枝梢剪去,控制它们的“疯长”,让它们保持均匀的造型,我还特意将它们的“个头”修剪得一高一低,让它们相互依偎,就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她淡淡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学会舍得!”
“要学会舍得”,一语惊醒梦中人!多年来我在养铁树的过程中,从不舍得大刀阔斧地修剪,最多剪去枯枝。倘若早早地进行必要的修剪,我早就拥有最美的铁树了。
铁树如此,那么人呢?也许在很多时候,我们该舍弃时就应该毫不心疼地舍弃,该修正时就得坚决修正,才会博得更多的机遇、看到更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