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老王被折腾得够呛,女儿的婚礼本来没有他多少事情,可是孩子们非要举行中西合璧的浪漫婚礼,非要老王彩排牵着女儿的手走过红地毯,然后把女儿交给新郎的仪式。都彩排两次了,司仪害怕明天有偏差,非要今天再来一次。
女儿小溪因这段时间的忙乱患上感冒,牵着女儿的手老王感受到女儿手心的热度,心里一紧,踩着乐曲的步子有些踉跄。小溪回身扶住父亲关切地说:“爸爸,你没事吧?”女儿宝石一样黑亮的眼睛因为感冒泪雾蒙蒙,脸色有些苍白。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女儿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那时候老王差不多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捧着刚从产房出来的小溪,像捧着一个精美易碎的瓷器,咧着嘴傻呵呵地笑个不停。从那天起老王像现在的电脑程序自动升级,并且成为彻头彻尾、无怨无悔的“劳动人民”,小溪每天“生产”的尿布全归老王一人承包。
三年幼儿园老王又摇身一变成了“运输队长”,每天负责接送小溪,在那条合欢花盛开的路上,合欢花一样粉嫩的小溪坐在老王的车上,拍着胖乎乎的长满酒窝的小手喊着要老王超过所有的人。老王笑眯眯使劲儿蹬着车子,醉在女儿脸蛋的酒窝里。
六年小学老王当了小溪的“三陪”,陪着跑步陪着练琴晚上还要陪读。上了中学的小溪出落成一株碧荷,亭亭玉立。她和老王没大没小,称老王为“帅哥”,把男生写给她的信交给老王,嘴里含着蜜糖说:“瞧他那小样,哪有我老爸好啊!”鬓上已有点点霜花的老王幸福地眯着眼睛,觉得上苍真是厚爱,把幸福全给了自己。
大学时小溪吃不惯校食堂,每到周末老王都要骑车赶到学校给小溪打牙祭。
小溪是个懂事的好姑娘,第一个月的工资就给老王买了一个呼噜停。她拍着老王说:“我听说打呼噜能窒息,老帅哥,你千万要注意。”老王笑得一脸的沟壑纵横,眼睛却迷离了起来。
司仪要求他们父女从头彩排,说他们不在状态。这次的背景音乐是赵薇的老歌《拨浪鼓》:“彩虹桥路弯弯,牵着手儿不怕摔……”老王握紧了小溪的手踏上红地毯,他要把她亲手交给地毯那一端的人,完成一场幸福的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