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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2 月 2 日 星期    【打印】  
流年碎影
我的“牛缘”
陈鲁民
  我出生的地方叫牛家洼,村里大多数人都姓牛,据说是南宋名将牛皋的后人,但谁也没见过族谱,都是这么一代代传说的。好在牛皋不是什么太大的名人,所以也没听说有人来争祖宗。

  我刚出生两个月时,母亲突然患病回奶了,又买不起奶粉,全亏吃二叔家的一只母牛的奶,才让我活下来。三四岁时,我就跟着堂兄到山里放牛,几个孩子把牛往坡上一赶,就疯玩起来,捉迷藏、玩官兵捉匪、掏鸟蛋、挖鼠洞、撵兔子,直玩到天黑才肯回家。

  六岁时,我就正式接堂兄的班,成了小牛倌。每天和牛作伴,早出晚归,常常是牛角上一边挂水壶,一边挂干粮,村里有个读书人就开玩笑说我是学李密的“牛角挂书”,我当时只是傻笑,很多年后才知道这是个什么典故。

  后来,办农业合作社,牛都归到队里统一饲养,我这个牛倌也失业了,很是伤心了一阵子。好在我二叔当了饲养员,整天都在牲口棚里住,我也三天两头去看看我放过的那头老牛,给它刷刷皮毛,喂几把嫩草,说几句“知己话”,老牛好像也懂事地舔着我的手,十分留恋。再后来,那头老牛因为实在太老,干不动活儿了,又摔断了一条腿,队里就把它杀了,炖了一大锅牛肉汤,全村人一人分一碗,大家都高兴得像过年一样,只有我在悄悄流泪,分给我的牛肉汤也没有喝,便宜了馋嘴的弟弟。

  对我来说,童年最愉快的时光,就是冬夜里到烧着柴火的牲口棚里听老人们说书,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吃到喷香的烤红薯。老人们会说《水浒》、《三国》、《七侠五义》、《说唐》,最爱说的就是《说岳》里牛皋活捉金兀术那一段,讲得活灵活现、绘声绘色,然后,拍了拍挨着他的孩子的脑袋说:“娃娃,知道不,牛爷爷就是你的先人啊!”

  36年前那个牛年的冬天,我从牛家洼中学毕业后,就报名参了军。坐着闷罐车晃了一星期,穿过大半个中国,到了部队驻地,一问,巧了,这里叫牛家沟。得,看来我硬是与牛有缘啊!

  不过,我也吃过牛的亏。12岁那年,在老家坐牛车下地干活儿,几个孩子在车上打闹,我不慎被挤下车,牛车就从我肚子上碾了过去,我当时就昏过去了。后来送到医院一检查,除了有几处擦破皮,居然没一点事。邻居爷爷说:“这孩子命大,将来造化不小!”

  24年前的又一个牛年,我的宝贝女儿问世,我给她取个小名就叫“牛牛”。如今,女儿“牛牛”已研究生毕业,从美国哈佛大学留学回来,我也成了“卧残阳”的老牛。幸好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精气神儿也不错,虽然这一生没有什么大“造化”,辜负了邻居爷爷的厚望,也没有成为李密那样的名人,可总算也忙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工作上兢兢业业,被同事称为老黄牛,在圈内业界小有名气,因此常自得其乐。

  今岁又逢牛年,喜不自胜,我在书房里挂了一幅自书的臧克家咏牛诗作《老黄牛》里的名句自勉:“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但愿在今年这个牛年里,我还能事业进步,沾点“牛气”;身体无恙,健壮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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