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朋友很苦恼地请教我与妹妹、妹夫的相处之道,因为她的妹妹、妹夫常常向她借钱,甚至她的老母亲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来说和。
现在的家庭其实成员不多,但是总还有姨亲姑亲、好友兄弟相关的转折亲情。本来,家人好友是我们幸福的来源,所以我们很少有规范彼此关系的动机,但是有的时候也正因此受不清不楚的害——尤其是借钱这种事,中间有急有缓,有真有假,很多时候我们出于好心做的事,收场的时候却很受伤。我自己的感受就是:亲友家人所谓借钱,从来是借多还少,而且多是借时恳恳,但还时愣愣——知道你碍于亲情不好意思明做黄世仁。这样一来,借钱的人内心就比杨白劳还难受;而你如果做得太像外人逼债了,最后里外不是人的恰恰就是你。
我有亲弟兄姐妹12个,侄辈甥辈30多人。在我的大家庭中,虽说我也有同样的问题,却受此困扰有限,个中原因,也愿意与大家分享。
其一,要有自己的原则,且把原则公开透明地告诉大家,越早说越好。原则说时有点尴尬,但说完之后就可以减少许多尴尬。其二,规则中有情有理,比如在我有如下规则:帮兄弟姐妹这一辈,原则上不帮下一代;帮人病患不助发财吃饭,投资经营的事情别来找我;长辈多少有礼,平辈与少辈红白喜事几乎从不随份儿,实在需要我可视情况救济,但不借钱,也就是说如果是极其必要的急需,借给你钱我就没有要你还的打算。其三,主动了解家人的需求,可提供适当的资助:明确适当的主题(比如全家人的体检基金);特别资助那些在开展家庭公共活动方面比较有心与用力的兄弟姐妹(相当于他们多出点力,我多出点资金);对年纪大点又身体差的家人,我也会适当意思意思。
感谢我的家人与亲友,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破我的规矩。
有家人说我连外人都帮,怎么就不能帮家人?是的,我主要在帮助孤儿学习方面做一些专门的慈善公益工作,也在帮助青年学生方面做一些工作。但是我的家人亲友中谁也没有穷到那个地步。还有,我的公益帮助集中在一个方面,因为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顾及所有,纵是比尔·盖茨也只是致力于艾滋病等疾病帮助,何况我呢?
我特别要感谢我的老母亲,她虽然疼爱全家上下,但是也会更多地站在我的立场,明确地维护我的规则,而不轻易地要我破例(她最典型的一个说法:谁都不容易,你们别把自己已经成家立业后的负担,让一个还没成家立业的人来扛),因此我的规则也得以维持。有亲人不好意思向我开口,想转请我老妈说情,有时我妈说的话比我还周全。以至于我的那位好友要把我的“老妈说法”传授给她的母亲。
家庭之中,很难分清是非,但形成一些行事规矩与人际分界,把话说在明处,也是一个得体的相处之道。国人现在开始具有管理理念,但在家政家务之中,管理观念还不强,在这方面,我们也许真的要认真思考、积极探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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