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重阳节,母亲从乡下来到我工作的县城,在外甥女和姨妈的陪护下,住进了县卫校附属医院。
因我正在修房,又忙碌着准备儿子的婚事,加上弟弟还在日本打工,两个妹妹又在工厂上班,所以陪护母亲的任务就落在了姨妈和外甥女的身上。平时,我只是抽时间去医院问一下母亲的病情,看一看住院费是不是透支了,然后和母亲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20多天过去了,母亲的病情有了好转。这天,母亲熟悉的声音从我手机里传来:“明天上午你接我出院,我一直等你来。”
第二天上午,我忙着修房买料,又到集贸市场买了一些儿子的结婚用品,临时决定下午接妈出院。
下午1时40分,我的手机铃响,屏幕上显示出姨妈的名字。姨妈的哭声迅速传来:“快来呀,你妈不行了。”
晴天霹雳,我的身子一下瘫软了。
值班医生在一旁实施抢救,我在一边不停地哭喊:“妈妈,你醒醒呀,大后天就是你孙子结婚的大喜日子,妈……”
尽管我和姨妈无数次呼唤,母亲仍闭着眼睛,她永远离我们而去。
母亲走后,姨妈给了我1200元钱,说:“这是平时你给你妈的看病钱,她不舍得花,积攒了下来,准备等到孙子和孙子媳妇结婚时包红包用的,你把这钱转交给孩子们。”我接过钱,又一次失声痛哭。
母亲最牵挂的是我已患了10年偏瘫的父亲。作为兄妹中的老大,我把照料父亲平时的生活做了详细安排。父亲对我说,我平时给他们的零花钱,除了看病从不乱花一分。母亲很想借我到洛阳出差的机会带她去检查一下身体,再看一看洛阳城是什么样子,但是,她怕影响我的工作,始终都没提这事。
母亲走后,我想起她的时候就暗自落泪。追悔自己为什么不带她到洛阳检查一下病情呢?责问自己,几十年来,我为母亲做了什么?假若是自己的妻子孩子患了病,我还是麻痹大意吗?每次站到她的坟前,我都在请求她原谅自己。
母亲走后,我才真正体会到,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温暖、最美好的同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