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搀扶。 赵瓶安给岳母喂饭。 老太太常用药品备得很全。 母子交流十分默契。 洒满阳光的天井是这对母子的世界。 记者体验与老人一起做饭。

　　宜阳县丰李镇马窑村有个整洁的院落，里面住着两位老人：76岁的赵瓶安和105岁的赵粉娃。赵瓶安照顾着赵粉娃的饮食起居，充当着她的“拐杖”。乡亲们都说：“谁有这么个孝顺儿子，谁都能活100岁。”其实，赵瓶安只是赵粉娃的女婿。

　　两位独居老人是如何生活的，记者23日前去探访究竟。

　　伺候老人的辛苦一日

　　赵粉娃每天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我们自告奋勇地搀着老人要扶她站起来，但下肢无力的赵粉娃让我们根本使不上劲儿，虽然老人不足35公斤，但几次尝试后我们放弃了。一旁的赵瓶安给老人递上了一根拐杖和一把木椅子，自己则站到一边，老人将拐杖架到胳膊下，一手撑着椅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我们正要上前搀扶，却被赵瓶安制止了。赵瓶安说，这样能让老人锻炼肌肉，不然很容易衰老。

　　虽说不让我们扶，但在老人挪动的过程中，赵瓶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老人，直到老人安全坐下。

　　做饭。那天的早饭是鸡蛋面汤，老人牙口不好，只能吃些稀软的食物，放个鸡蛋是为了给老人补充营养。赵瓶安则馒头就咸菜将就着。午饭的时候，我们坚持给赵瓶安炒了个菜，让他吃了顿面条。但第一锅面被他煮得稀烂，他一口一口喂给老人吃了。

　　梳头。赵粉娃至今仍有一头长发，洁白柔顺，这是赵瓶安的功劳。早饭过后，赵瓶安就在院子里给赵粉娃梳头，马尾辫是赵瓶安唯一会梳的发式，也是赵粉娃最喜欢的。赵瓶安说：“听说梳头能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有好处。”

　　聊天。不是赵瓶安聊，而是赵瓶安找人跟赵粉娃聊。闲暇时间，赵瓶安就将老岳母扶到大门口，张罗着街坊四邻到他家串门，一群人陪着老太太聊天解闷，他则站在老人后面端茶送水。我们想借机跟他聊聊，他说：“别打岔，老太太正高兴呢。”

　　洗衣服、收拾屋子、买菜、做饭……一天到头，我们几乎没怎么坐下来休息。跟赵瓶安聊天的过程中，他总是时不时地站起来询问老岳母有什么需要。

　　忙碌了一天，我们的脚步不觉有些沉重，可受腿部骨折、腰椎间盘突出等病痛折磨的赵瓶安却坚持了30年。

　　不离不弃的温情30年

　　23日一早，面对我们的突然造访，赵瓶安手里端着的尿盆抖了一下。一手提桶一手拿盆，对于76岁还有腰椎间盘突出症的他来说显然有些吃力。卧室里弥漫的尿骚味让我们不禁有些尴尬。院子里明明有厕所，他为何还要将尿盆端到房间里呢？

　　事实上，赵瓶安已持续20年为老人端屎倒尿。

　　1956年，赵粉娃唯一的女儿嫁给了赵瓶安，1976年她撒手人寰，给赵瓶安留下了3个女儿，最小的那个还不足2岁。虽然要独自拉扯3个孩子，但赵瓶安还是坚持将赵粉娃二老从尹屯村接到自己家里。赵瓶安跪在地上向赵粉娃承诺：“妈，放心吧，我给您二老养老。”一家6口人的生活就全靠赵瓶安一人劳作，赵粉娃心疼女婿日渐消瘦的身子，经常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帮忙做些家务。

　　1988年冬天，已经84岁高龄的赵粉娃端着一盆猪饲料摔了一跤，此后便再也站不起来了。赵瓶安的3个女儿相继出嫁，他独自照顾下肢瘫痪的岳母。行动不便让赵粉娃经常将屎尿拉在床上、裤子上，赵瓶安有时一天要洗3次床单。赵瓶安说：“从卧室到厕所大概不到20步的距离，但我妈要走上5分钟。她还经常瞒着我穿着湿裤子睡一宿，我这才给她用上了尿盆。”

　　每天早上一睁眼，赵瓶安就将尿盆端到院子里清洗，晚上再端回卧室，一夜起来两三次伺候老人如厕。这一端就是20年。

　　在帮赵瓶安收拾屋子的时候，我们在他的桌子上发现了很多一次性手套，村干部告诉我们，这是赵瓶安的女儿们买的，让他给老太太擦药的时候用，可他从来没用过。

　　原来，3年前，赵粉娃身上突然长出了花斑癣，大片大片地掉皮屑，有的地方还化脓生疮，一到冬天更加严重。“每次犯病需要在全身涂抹药膏，大片脱落的皮肤看着怪吓人，都是我叔给抹的药。”赵瓶安的侄子告诉我们。怕皮肤病传染，赵瓶安的女儿们就给他买来了一次性手套，可手套如今还整整齐齐地摆在桌角，赵瓶安一个都没用。赵瓶安说：“传染病怕啥，长在妈身上呢，戴着手套药抹不匀。”

　　说话间，赵瓶安随手给老人擦了一把鼻涕。

　　见习记者 连漪 文 记者 杜武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