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爱国 张喜逢
9月28日,在数名公安人员的押解下,命案逃犯路延召走下从新疆开赴洛阳的列车。看着这个他逃离了5年的城市,他深深呼吸一下,表情看上去有点茫然,又似如释重负。
5年前的9月9日下午,在涧西区武汉路牡丹园美发厅,他与打工女刘某因开玩笑发生矛盾,愤怒冲昏了理智,他掏出弹簧刀朝刘某前胸猛刺一刀逃走,刘某经抢救无效死亡。他从此走上长达5年的逃亡之路。
逃亡中,对犯罪的忏悔,对亲人的思念,对公安机关抓捕的恐惧,对正常生活的向往,使他产生自首的念头。在作出这个正确的选择后,他没有想到,公安机关、新闻媒体迅速向他伸出救赎之手……
救赎之路
9月21日上午9时,涧西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唐群、副大队长滕洛夫来到本报接待室,具体商谈奔赴新疆接受命案逃犯路延召自首事宜。
当日深夜11时许,本社两名记者和涧西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干警滕洛夫、韩长超、朱茂军一起踏上开往新疆的列车,随行的还有路延召的父母。
车厢里,路延召的父亲说,因为这个不孝的儿子,他们夫妻俩很少再出门,每到过节别人举家团圆、笑声一片的时候,他们黯然神伤,怕别人问及孩子的事情,他们苦苦期盼,儿子能有“回头”的那一天。
路延召的母亲说,当她从干警口中得知儿子的下落,尤其是知道儿子有了投案自首的念头后,心情非常激动,虽然吃着速效救心丸,也要和民警们一起去新疆看一眼5年未见的儿子。
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滕洛夫说,此次赴新疆接自首逃犯,是他从警20多年来的头一次。虽然路延召犯罪外逃了5年,但只要他良心未泯,有幡然悔悟的那一天,警方不但欢迎他,也愿意为他的投案自首提供便利。
一声对不起,两行重逢泪
列车穿越了黄土高坡,进入新疆的茫茫戈壁。几经辗转,25日,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巴楚县。
上午10时许,我们拨通了路延召留给我们的联系电话。电话那头,路延召声音沙哑地说:“为了我这个犯人,让你们跑这么远,实在是辛苦你们了!”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宾馆名字,约定在那里碰面。
10时20分,我们站在宾馆门外等候路延召的到来,路的母亲站在路边来回踱步,四处张望着儿子的身影。
10多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宾馆门前,一名怀抱着幼儿的陌生妇女匆匆下车,走向我们。路的母亲凝望着车里尚未下车的青年男子,突然间捂着嘴,用力朝男青年挥了挥手。男青年下车后快步走过来说:“爸、妈,儿不孝,让你们为我受苦了,对不起!”母子俩紧紧拥抱在一起。紧接着,路延召抱过妇女手中的幼儿,“爸、妈,这是您二老的孙儿,她是您二老的儿媳。”
逃亡5年,期待新生
在宾馆一个房间内,民警对路延召依法例行询问笔录。路延召讲述了他5年逃亡生活中的艰难苦涩。
5年前出事的那天下午,惊慌失措的他来到洛阳火车站,看到一辆将开往新疆的列车,想也没想就买票坐了上去,买车票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
两三天后,饿了几天的他,茫无目的地坐车到了新疆哈密,隐姓埋名到一个戈壁滩上的矿井打工。之后的2年多时间里,他辗转在哈密几个矿井打工,经历过两次矿井塌方,所幸走出了“鬼门关”。
2007年年底,路延召与在哈密当采棉工的异地女子李丽(化名)相识相爱,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为了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他带着妻儿来到巴楚县,在建筑工地安装水电。虽然暂时有了稳定的生活,但路延召一直不敢向妻子坦露自己的犯罪经历。
“孩子出生后一直没敢报户口,他长大后该怎么办?孩子是我们的将来,我这样下去会影响他的一生。我犯的罪应该自己承担,不能连累妻儿!”路延召经常这样想,也越发坚定了投案自首的念头,直到与本报记者取得联系。
逃亡是不归路,自首是阳关道
路延召归案之后,涧西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李亚凡迅速部署羁押及进一步的审讯工作。
李亚凡对路延召主动投案自首表示欢迎。“路延召认识到自己所犯罪行的严重性,有积极悔改的强烈愿望,主动表示投案自首,警方应认真受理,政法部门也将根据实际情况适当给予宽大处理。”李亚凡说,正义和罪恶只在闪念之间,但是,一旦犯罪,逃亡是不归路,自首是阳关道。希望那些负案在逃人员都能像路延召那样,及时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自首逃犯,为何屡屡找媒体?
我市青年社会学者安锋说,近几年,已经有数名逃犯通过《洛阳日报》、《洛阳晚报》投案自首。这样的事件多次发生,凸显了洛阳日报社的公信力,也体现了洛阳日报社对社会责任的自觉承担。
命案逃犯,心理经受的煎熬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恐惧、追悔、对亲人的怀恋、对家的牵挂,百般情绪纠结在一起。在这样的状况下,逃犯能主动打电话给报社记者,诉说自己的真心话,可见他们对报社记者的高度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