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问君能有几多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当唐诗遇上宋词,李白邂逅柳永,不同朝代、作者的诗词中的句子搭配在一起却又意外和谐,蔓延在时尚界的混搭风,今冬以戏谑的面孔吹进文字游戏的圈子。
诗词混搭风的出处已不可考,最初也许是因为不经意。网友“奕奕小千”发布的名为《818那些莫名奇妙乱搭在一起却意外合谐的诗句》的帖子,不足10天就得到了拥趸者多达20页的回复,上升至娱乐版块首页。“两只黄鹂鸣翠柳(杜甫),一树梨花压海棠”(苏东坡),对的甚是工整;“人生若只初相见(纳兰性德),顾作鸳鸯不羡仙”(卢照邻),已经对出情感;“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被网友大呼胜似原配,其实前句出自白居易的名篇《琵琶行》,后句却为元稹所作。
按照“混搭诗词”的命名原则,类似“一枝红杏出墙来”(叶绍翁)、“从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宣城太守知不知”(白居易)等诗名,这样几乎能搭配在任何一句诗后面的句子,被称为“百搭诗句”。其中“宣城”一句衍生出多个版本。天文学:青天有月来几时(李白),宣城太守知不知;环境学:问渠哪得清如许(朱熹),宣城太守知不知;侦破学:茂陵不见封侯印(温庭筠),宣城太守知不知……
“百搭诗句”都有一些共同特点:本身句子的表意不能太窄,需要一种广泛的、群众性的含义。一般比较直白,不能太晦涩,不然就会降低其“百搭”的功能。
其实,“混搭诗词”并非毫无根基的新生事物。中国诗歌史上,把前人一家或数家的诗句拼凑成一诗,被称为“集句”。《牡丹亭·惊梦》的尾声就是一首集句诗:春望逍遥出画堂(张说),问梅遮柳不胜芳(罗隐)。可知刘阮逢人处(许浑),回首东风一断肠(罗隐)。
集句在诗歌史上一直不受重视,名称直到北宋才最终确立,因为它只被视为文字游戏,而非正式的诗歌体式,直到北宋的王安石,这位大文豪不满足于仅把集句作为调笑手段,在题材上走向严肃。有专家说:“集句诗的水平和作者水平关系密切,王安石这样大心胸、大见地的人才能获得好的集句效果,而现代人只是在玩。”
专家说,诗词存在着内在的韵律感,而拼凑起来的除了押韵之外,平仄一概不管。而且古诗的意象是很完整的,无法割裂。对熟悉诗人风格的人来说,即使搭配得很巧妙,内在情绪还是断裂的。所以这只是现在年轻人的一种游戏、一种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