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北锁 寇北辰
李振九书法研讨会近日举行,会上,我获赠《李振九书法集》一本,读后敬佩不已,浮想联翩。
首先,想到李振九先生为民国时期洛阳书坛的领军人物,当之无愧。先说店招。我今年81岁,可谓当时的见证人。当时写店招著名者有林东郊、李振九、高福堂、曹明为等。
店招大字原称榜书。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说,榜书“其难有五”,除执笔、运管、立姿外,重在“临仿难周”、“笔毫难精”。而此四位,均不为难。林东郊由于年高书少,记得仅在老城东街有“王长发”三字匾额,显见其欧、褚功力,且位居翰林,很有声望。曹明为以草书写店招,由于草书难识,本不适于店招,但他用笔流畅,且是于右任《标准草书》的编纂者,可见名望之大。高福堂与李振九均是清末秀才,二人风格迥异,堪称书坛双擘。高福堂初习颜体,用笔外拓,气势恢弘,本已具阳刚之气,后又习山谷,深谙擒纵之道,中敛旁肆,更增开张之势,可谓宜于榜书者。李振九先生,欧体最浓,加之真草隶魏各体均习,更富兰亭、圣教神韵,写就一派清劲典雅、平和自然的风格,颇具阴柔之美,符合国人的审美观念。李振九先生榜书如小楷,不激不厉,端庄含蓄,毫无火气,此正符合华夏传统文化之中和思想,正所谓“笔墨雍容,安静简穆为上,雄浑刚健次之”。
次说篆书,《李振九书法集》中收篆书两幅,均小篆,为《洛阳薛府君墓志铭》,结体纵势,笔笔藏头护尾,中锋行笔,是规整的玉箸篆。另为四对联册页,则风格新奇。
小篆约分玉箸、铁线、倒薤、清人篆四种。倒薤如薤叶下垂,上宽下细。清人篆除结体修长、上密下疏外,用笔在起收笔处变化粗细以求情趣。李先生四对联仍取玉箸结体的端庄,但用笔则灵活多变,清人篆和倒薤篆间用,正如苏轼所说:“端庄杂流利,刚健含婀娜。”稳中有动,活泼可爱,颇具创意。
再说隶、魏,《李振九书法集》中隶有临《衡方》《张寿》二碑,他从多种书体中吸取圆润的营养,使其 圆润平和之风臻于佳境。
至于真、行、草书,基调均是悦人心神的平和自然之美。他以高尚品德、淡泊心态和生花妙笔,写出个人独特的风格,对后人产生深远的影响。
由此想到,洛阳是历史名城,文化底蕴深厚。清末至解放这段历史文化,应抢救挖掘。《李振九书法集》出版,功德无量,但其中少有诗文收集。林东郊有诗集问世,但无书画集。高福堂诗集在整理,但无书集。另外还有秀才朱仙居和裴孝卿、廪生沈桂芳以及曹明为、沈寿山、袁丹鼎等,人人写得一手好字,他们的子孙有的今日仍活跃在洛阳书坛。如不抢救收集其作品,恐坐失机遇,望有关部门注意。
再次想到,研讨李振九书法有其现实意义。今日书坛呈现“满院春色关不住”的大好局面。但不管传统派、新古典主义派,还是现代派,都要有所发展。要发展就要变新,但变新必在通古博今上下工夫,只有通古,才不乏营养,才能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李振九先生博学多师,吸取各家所长,创造自家风格,不是为今人做了榜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