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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版:生活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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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9 月 1 日 星期    【打印】  
生活速写
你简单,世界就简单
★顾晓蕊
  一

  夏风习习的傍晚,我们踏上开往上海的列车。安顿下来后,女儿开始摆弄魔方,转过来,掉过去。我掏出一本泛黄的旧书,打发漫长而寂寥的时光。

  书翻到一半儿,被一阵吵闹声打断。抬头,女儿正和对面的外国小朋友大概是为玩魔方发生了争执,语言不通,声音又大,听起来像在吵架。

  我走过去,轻喝道:“把玩具收起来。”女儿正玩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外国夫妇友善地笑了笑,嘴里叽里咕噜的。我茫然地摇摇头,一句没听懂。看他们的手势似乎是说,孩子之间的问题,由他们自己处理。

  过了一会儿,传来欢快的笑声。女儿在教外国小朋友转魔方,每对好一个平面,两人便牵着小手欢呼、大笑,雀跃不已。

  一路上,他们一起玩魔方、一起分享零食,竟成了好朋友。两人互换纸片,上面用不同的语言写着各自的名字。

  清晨,我和女儿站在月台上跟他们挥手道别。那个霞光万丈的时刻,因了这一场相逢,而馨香满怀。我也由此懂得,微笑是一种世界语,可以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二

  穿行在周庄古镇,路遇一家很有特色的银饰店。店内摆放着项圈、手镯、发簪等饰物,雕工细腻,古朴雅致。我的目光落到缠枝莲图案的苗银手镯上。

  我跟卖银饰的女人讨价还价,最终谈妥以68元成交。我将镯子戴在手腕上,掏出一张百元钞付款。女人伸手在腰包里摸索一番,笑着说:“找不开钱,我去换一下。”女人踏着青石板路,朝巷子里走去。

  我守在原地等候,几分钟过去了,不见女人的踪影。导游在一旁催促:“快点跟上,不要掉队。”同行的朋友提醒:“她或许想到你等不及,故意拖延时间。你再拿她一个镯子,不就结了嘛。”我无奈地笑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跟随团队走过沈厅、踏过双桥,沿着水巷向前走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小妹,等一等。”我转过身,看到了她——银饰店的女人。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跑了几家店铺才换开,回来就不见你了。这是找你的32元,数一数吧。”

  “我以为……”话刚出口,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爽快地接话道:“哪能呢,不能坏了这里的声誉。”

  我心里漾起淡淡的欢喜,不仅为32元钱的回归,更为那一份良善与诚信。

  她的言行如一滴水,折射出一座古镇的品质。相信多年后的某个黄昏,我会想起诗意的风景——小桥、流水、人家。

  三

  香雾缭绕的普陀山上,我与一朵花邂逅。那是一朵神奇的三色花,层层叠叠的瓣,鹅黄色的蕊,在乱草丛中静静地绽放。

  我想采摘这朵花,风干,制成书签,让它淡淡的芳香伴我读书。

  正欲抬脚,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墨绿色的蛇吐着红色的芯子,在草丛间游动。

  我呆立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一朵花、一条蛇,在短短几分钟内,进行了一场心灵的对话,且达成共识——互敬互让,各不相扰。

  我没有惊动蛇,蛇也没有伤害我,当然,那朵花继续在山野间接受阳光雨露的滋养。

  我们总是抱怨世界太复杂,其实许多时候是我们的心湖被“自私”的橹搅乱了,起了波澜,失去了原有的清澈与宁静。

  冰心老人曾说:如果你简单,那么世界也就简单。我想,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人与植物之间,都需要彼此尊重、相互依存,才能构成一道和谐自然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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