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每个女人都是坠落在凡间的天使,每个女人都是绽放在阳光下的鲜花……然而天使易受伤,鲜花易枯萎,在这些美丽的词汇背后,总透着柔弱、悲悯、默默忍受等潜台词。
市12338妇女维权热线自2008年开通以来,共接听群众来电600余件,其中女性维权来电占到85%,为婚姻家庭权益维权的高达63.3%。记者在这个记录册上读到了不一样的信息:每一个故事足以让更多女性醒悟并勇敢起来,这些数字也交织出一曲曲“爱与哀愁”。
A 未婚生子分手难
2010年,第一次到市妇联维权的雯雯(化名)才19岁,工作人员并没有看出她已经是一个1岁孩子的母亲,满脸懵懂的她一脸的愤慨,因为她曾经的“小爱人”晓风(化名)让她不胜其烦。
认识晓风那年,雯雯刚17岁,在洛龙区一家工厂打工,而16岁的晓风则在她工厂附近上学。偶然的相遇让帅气的晓风和漂亮的雯雯心底都泛起了一丝涟漪,对于年轻的他们来说这似乎就是爱情,爱了就应该朝夕相处永远在一起。于是,两个年轻人便瞒着父母租房子住在了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格外的幸福,雯雯说,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是晓风的妻子,两个人真的要一生一世了。
改变源于他们“爱情结晶”的出现。在一起不久后,雯雯怀孕了,然而两个无知的孩子起初并不知道,当挺着大肚子的雯雯被家人发现拉去做检查时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已无引产的可能,孩子必须生下来。这个突如其来的结果让两个“大孩子”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得知消息当晚,晓风就离开了他们的“爱巢”。一周后的回归,雯雯迎来的不是晓风的温情照顾,而是一顿咒骂和毒打。令雯雯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晓风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断地侮辱打骂雯雯。无法忍受的雯雯提出了分手,无奈晓风不同意,她走到哪儿晓风就跟到哪儿,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争吵和打骂。
雯雯并没有一味委曲求全,孩子一出生,雯雯就将孩子送到了晓风家,并找到市妇联和公安机关为自己主持公道,坚决要同晓风分手。但由于没有婚姻关系,妇联和公安机关只能劝说和调解。于是晓风提出向雯雯索要分手费和孩子的抚养费,为了摆脱晓风的纠缠,雯雯只得一次性支付了这笔费用,并约定再不见面。
如今,无颜面对父母和同事的雯雯只身前往南方打工,而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一次都不曾喂养过。
采访手记
这样因爱结合又无奈分手的故事在市妇联维权记录中频频出现,他们的主人公多数都是一些年轻人甚至半大孩子。表面看来,每个主人公都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这个事件或许只是她成长中的一个小插曲。
然而,细腻和多愁善感是每个女性与生俱来的性格特点,无法弥补的生理伤害后,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极有可能给女性留下心理阴影,在自卑、灰心、畏惧等各种复杂心理的影响下,许多女性对婚姻、爱情的态度都会发生很大的转变。试想,如果将这样的情绪带入下一段感情或婚姻,那么给勇敢迈进新生活的她们带来的是幸福还是另一次不幸,又从何而知呢?
B 掉进了“事实婚姻”的陷阱
“同居”经常为世人批判为不负责任的行为,也一度被认为是一种只有思想开放的人才能做出的出格行为。然而,在我市的一些偏远农村甚至县郊却有着这样一个奇怪的群体,他们对婚姻有着虔诚的信仰,他们经过了家人、亲朋、邻居等所有人的祝福和见证,然而事实上,他们却仍然只是“同居”并非婚姻。不少女性就掉进了这个所谓“事实婚姻”的陷阱。
宜阳县的赵大姐和伊川县的钱大姐某日一起走进了市妇联的办公室,她们并不认识,却都是来咨询如何在离婚诉讼中获得保障的。不同的是赵大姐想离,而钱大姐不想离,事实上,困惑她们的是:到底该叫离婚还是分手。
赵大姐和钱大姐当初都是被风光无限地娶过门的,还在村里大摆宴席,只是出于各种原因一直不曾领取过结婚证。结婚十多年来,贤惠的二人辛劳操持家务、打工赚钱,村里分别给她们家批了宅基地、盖了门面房,眼看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她们的婚姻却亮起了红灯。
赵大姐家日子过好后,丈夫便开始不务正业,经常赌博酗酒,忍无可忍的赵大姐想到了离婚,可丈夫却叫嚣:“离吧,离了让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原因是赵大姐家的房产、存款都在丈夫名下,而赵大姐又不曾和丈夫领取结婚证。赵大姐却说,她和丈夫属于“事实婚姻”,希望妇联能帮她要回应有的财产。
钱大姐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里日子好了,丈夫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并告知钱大姐他们并不属于夫妻关系,希望和钱大姐和平分手。钱大姐的态度非常坚定,她的观念和赵大姐一样:我们属于“事实婚姻”。
然而,市妇联工作人员的答复却让她们难以接受,新修订的《婚姻法》认定:1994年以后的“事实婚姻”法律已不予确认,她们的婚姻关系确实不受法律保护。
采访手记
赵大姐和钱大姐的婚姻是否维持住了我们不得而知,但无论怎样幸福对于她们来讲可能已经是一个比较奢侈的话题。由于对法律的无知,很多像她们一样的农村妇女认为,只要送过彩礼、摆过酒席、拜过天地,两个人就是结婚了,早年对于“事实婚姻”的法律宣传让她们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陷阱,并最终把自己圈了进去。
在她们中间,还有另外一群人,她们知道结婚必须领证,但却因为迂腐的“重男轻女”观念,她们要给男孩儿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于是她们要等到生了男孩儿后才会补办结婚证。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女性的这种“无私精神”都是对自己的伤害。在把自己推到悬崖边后,还在幻想自己手中握着“事实婚姻”或者“儿子”这根保险绳,坠落时方才悔悟:原来什么都是浮云。
C 给爱一个“喘息”的机会
在众多前来维权的妇女中,有一群人特别让工作人员纠结,思雨(化名)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
思雨向工作人员诉说着老公的不是,从工作到生活,从为人处事到两人感情,每一项内容她都制定了一个模板式的规范,并将丈夫一项项对照考核,结论都是“不合格”,在她的叙述中她似乎对老公已经失望透顶。可是未等工作人员开口,思雨却说:“可我真的不想和他离婚。”
思雨接着说,家里每一片瓷砖,每一个挂件在哪儿买的她都知道,更别说丈夫和孩子了,衣食住行全都是她一手张罗的,她对这个家实在倾注了太多心血。
于是,市妇联的工作人员开始帮助她打起了离婚诉讼,但在法庭上,发生在市妇联的一幕再次出现,思雨反复埋怨着丈夫的不是,可是结论却是“我不想离婚”。
采访手记
夫妻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但妻子总是在埋怨丈夫的不是,最终激发丈夫的反抗提出离婚,而妻子却坚决不同意,这似乎已成为现代婚姻关系一种常见的悲剧。市妇联的工作人员说,这叫“婚姻亚健康状态”。
因为太爱,所以关注;因为太爱,所以苛求。常见于女性身上的这种压迫式的爱注定会让男性感到窒息,而这种亚健康状态的婚姻中往往又缺乏换位思考。沉浸在自己勾勒的完美家庭幻想中的女性朋友很难清醒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直到另一方爆发,却仍在反复问:我爱你,爱这个家,我有什么不对。
如果不想站在你爱的男人对面开始维权,那么,给爱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D 期盼:妇女维权不再是“无奈之举”
在我市12338妇女维权热线的记录中,除了婚姻家庭外,劳动和社会保障权益、人身权益、财产权益、文化教育权益等也成为妇女维权的热点问题。然而2008年开通至今600余例维权电话这样的数字,还是让人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女性的生活是否真的非常和谐。
长期从事妇女维权工作的李莉说,虽然很多女性已经勇敢地走上了维权之路,但是维权仍然是女性的无奈之举,很多来维权的女性朋友都表示,若非无路可走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残存在女性心中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仍非常严重。”李莉无奈地说。
记者也在互联网上做了一个小型调查,对于婚外恋、家庭暴力等问题,多数女性表示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甚至不想惊动亲朋好友,更不会轻易诉诸维权渠道。对于她们来说,维权的社会压力特别大。一些有孩子的女性认为,为了孩子也要尽量维系一个表面完整的家庭形式,宁可牺牲自己来换取子女良好的生活环境。
对此,李莉却呼吁,女性应该大胆地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尤其是在遭遇第一次家庭暴力等较为严重的侵权行为时。如果抱着家丑不可外扬或者以观后效的思想独自吞咽苦果,那极有可能透露给对方一个信息:你不敢反抗或者我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家庭矛盾。这样,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女性。
在选择维权渠道时,李莉建议,随着法律维权渠道的不断完善,女性在维权时应当侧重选择一些更直接的维权渠道,比如遭遇家庭暴力可拨打110,遭遇劳动侵权可找劳动仲裁部门,这样才能更直接有效地维护自己的权益。
李莉建议,女性朋友还应当独立起来,建立独自生活的信心和勇气,这样在需要维权时就不会因为担心未来生活而怯懦;要培养一个良好的沟通习惯,改变现代人过于自我的行为方式,以宽容的心经营生活,这样可以有效改善家庭亚健康状态,减少女性维权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