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张文欣先生打来电话,询问手头有无葛老家人的电话号码,我如实相告没有。又问他现在要这干啥,他说编纂一部书有事问,可是办法想尽咋也联系不上其家人。
嗨,人就这么找不着了。
葛老哪儿去了?去世了。去世了自然找不着了。一般人找不着也就罢了,但这毕竟是位副部级领导,去世也不过十几年时间,可连其家人也失去了联系,从单位到友人,问谁谁不知,心中不免酸酸的。
葛老,葛洛,我市汝阳人,1938年入党的延安老革命,长期从事文艺工作。1991年,因《洛阳日报》举办“一拖杯全国小小说大奖赛”,时在副刊部效力的我和时任中国作协主要领导的葛老有了多次接触。后来,报社特聘其为评委会主任,和著名作家李国文、贾平凹、崔道怡一道来洛参加评奖工作。他忠厚善良,为人低调,给我和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94年葛老去世后,我专门写了《衷肠哀哀悼葛洛》的悼文予以纪念。
人死如灯灭,灯灭天下黑。想想,一位副部级的领导人物尚且如此,那么普通老百姓更可想而知了。除了亲人朋友思念那么几年,仇人情敌谩骂那么几年,超过两代无人再提彻底绝迹。人生悲怆,不过尔尔。但也不必过于伤感。你把人生看得重,那它就重;你把人生看得轻,那它就轻。记得,我上中学时的一位老师就看得特开。他说,人生淡如水,来去无声息,和庄稼苗无二。一代人就是一茬儿庄稼,下种出苗,风雨成长,开花结果,完成使命。季节交替忙,庄稼何其多。所以,人生的意义不在生死而在过程。正如庄稼,不在品种而在丰歉。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你尽力完成了你应该做的事情,取得了你自己满意的结果,你也就成功了,伟大了,留取丹心照汗青了。老师的话风趣幽默,不无道理,能让我记一辈子。从这个意义上讲,葛老的一生虽风雨艰辛,却伟大辉煌。
黄泉路上无老少。作为小百姓,我们随时都有“人哪儿去了”的可能。所以,不必为“哪儿去了”忧伤,倒应为“今天活着”庆幸。活一天干一天,努力一天快活一天,这才是最实际的生活,也是最灿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