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七个主要学派

 

　　从汉代至清代，中医的主要脉络可归为七种学派，即伤寒学派、寒凉学派、补土学派、攻邪学派、滋阴学派、温补学派、温病学派。

    28　　徐元庆

　　谋杀案

　　无数的画面在他脑中闪回，王阳明的思绪回到了唐朝：武则天时代，徐元庆谋杀案。

　　一个叫赵师韫的中央大员在出差的路上到一家毫不起眼的驿站歇脚，却被这家驿站的店小二结果了性命。

　　奇怪了，一个正部级高官和一个驿站的店小二能有什么过节？而更奇的是，店小二杀人之后却不逃跑，而是主动投案自首。

　　据凶手供述，此案并无幕后主使，完全是他一人所为。这让坊间流传的所谓“政敌买凶”、“独家内幕”之类的谣言不攻自破。

　　原来，赵师韫当年在某县当公安局局长时，杀过一个叫徐爽的人。徐爽有个儿子叫徐元庆，处心积虑要为父报仇的他隐姓埋名，在驿站里当了店小二。苍天有眼，竟然让徐元庆等到了机会，赵师韫就这么送了命。

　　唐朝是法治社会，杀人抵命，天经地义。虽然徐元庆蓄意谋杀，但他的动机是替父报仇，而在当时，替父报仇在很多人心中是天经地义的。

　　唐朝不缺严刑峻法，治国思想却是儒家的礼治精神，是“君臣父子”。依“法”还是依“礼”，这是一个问题。

　　烫手的山芋最终被扔到了武则天手上，一件小小的谋杀案竟然挑战最高治国纲领，威胁到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不当家不知治国难啊！

　　武则天寻思，天天高喊“圣朝以孝治天下”，标语口号刷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总不能言行不一吧。于是，她就指示放了徐元庆。

　　就在此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放不得！”说这话的是那个喜欢念“天地之悠悠”的陈子昂。

　　陈子昂认为，徐元庆蓄意谋杀，案情清楚，按照国法应该判处死刑。但是，念他是为父报仇，情有可原，所以建议在杀了他之后大张旗鼓地表彰一番。

　　徐元庆被处决了，皆大欢喜。

　　事情到此似乎告一段落了，但别急，几十年后，文采飞扬、逻辑缜密的《复仇议》被另一个大文豪抓住了致命的纰漏。此人就是柳宗元。

　　柳宗元在仔细分析了卷宗后抛出一个疑问：徐爽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赵师韫给杀掉的？

　　他提出两种可能：第一，徐爽确实犯了法，论罪当死，赵师韫杀他只不过是执行国法，那么徐元庆谋杀赵师韫分明就是挑战国法，犯上作乱，判他死刑乃是理所当然，凭什么要表彰他？第二，如果徐爽没犯法，赵师韫杀他完全是出于个人恩怨，最后还像模像样地搞个尸检报告欺上瞒下。徐元庆想替父鸣冤，无奈官官相护，不但上告无门，还给他安个“越级上访”的罪名。徐元庆深感绝望，悲愤交加之下手刃了仇人。

　　柳宗元认为，陈子昂对同一个案件既依礼表彰又依法处罚是混淆是非。礼和法的意义都在于防乱，禁止杀害无辜的人，决不是互不相关的两套系统，陈子昂这么胡乱一搞等于把礼和法对立起来，搞出两个核心价值观，使大家分不清孰对孰错。

　　柳宗元没有像陈子昂一样和稀泥，而是将问题条分缕析后分开来看，否定前一种可能，而肯定后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