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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9 月 21 日 星期    【打印】  
真情
“房子”的诗
□王雪波
  (资料图片)
  上小学时,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一个衣着体面的男子和父亲在堂屋说话。我打过招呼就进里屋去了,但他们的谈话声却进入了我的耳朵。只听那人说:“别人都说房子会写诗,人品也好,烧出的砖更好!”而一边陪坐的父亲则发出了憨厚的笑声。父亲名讳“新房”,熟人常称他“房子”。

  我上了五年学,古诗和现代诗也学了不少,从没听说父亲会写诗。稀罕事!

  午饭后,那人告辞。我赶紧问父亲:“爹,你啥时候写诗了?”父亲说:“这人是要我给他烧砖的,说的话好听呗,我哪儿会写诗啊?”父亲做窑匠十多年了,尽职尽责,烧出的砖鲜艳夺目,结实耐用,因此,来请父亲烧砖的窑老板很多。

  我认为把砖烧好是一个窑匠的本分,但我不知道窑老板为什么给父亲那样高的评价。父亲虽然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却练就一笔上乘柳体字。逢年过节,父亲动辄被村里人请去写对联,说他是书法家,我信。父亲烧砖闲暇时,便用树枝在土坯上勾勒出梅花的图案,把土坯放进窑里一烧,出来后,那花儿栩栩如生,说他是艺术家也不为过。可是窑老板却没有这样称呼他,我想知道“写诗”是怎么回事。

  放暑假时,我第一次去父亲的砖场玩。晌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远远的窑顶上,一个人正挨个给煤眼添煤。近了,我看到那人脖子上搭着乌黑油腻的毛巾,衣服后背被汗溻湿了。他停下来用脏毛巾擦汗,这么一转身,我才看清楚这人就是我的父亲。父亲看见我后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全身上下就这一个地方是白的。

  晚上父亲要加班。窑顶上挂着一个灯泡,夏夜,不断有大蛾子和大蝴蝶绕着灯泡飞来飞去,有的甚至往人身上撞。父亲片刻也不得安生,埋头工作着。

  终于熬到半夜,有人来接班了。父亲叫上我回屋休息。本想到屋里睡个安稳觉解解乏。不料,蚊子和苍蝇连连向我们扑来,我连声叫苦!父亲点起了一种草绳,那草绳放出烟味,那些害人虫死的死,逃的逃,我们竟安稳一夜。

  于我而言,这是难熬的一日,而于父亲这些烧窑匠来说,却是习以为常的日子。当一溜儿一溜儿的红砖从窑场拉出,窑老板高兴,这为他们带来了高额的利润;买主高兴,因为他们可以去盖宽敞的宅院;父亲更高兴,这是他在艰苦的环境下辛勤劳动的结晶。

  一溜儿一溜儿的红砖,对父亲而言不就是一段段美丽的诗行吗?难怪窑老板说他会写诗。

  再后来,因为保护耕地的需要,黏土砖场被叫停。从此,父亲不再烧砖。从此,“诗坛”没有了父亲的影子。从此,“诗坛”将永存父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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