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翻看日历，边问：“宝贝，今年儿童节送你什么礼物？”你撇嘴：“我多大了？还过儿童节，幼稚。”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你不就刚刚12岁嘛！去年儿童节，你还强烈要求我送你礼物，我选来选去为你买了一只模样可爱、装扮时尚的粉红色毛绒玩具兔子。因为你一直喜欢粉色，说粉色是公主的颜色。你抱着它喜形于色，激动地喊着：“妈妈，我爱你！”而现在，仅仅过了一年，你不屑的语气让我既惊讶又惊喜。

　　母亲节前，你颇为神秘地告诉我：“妈妈，我送你一份礼物。”我只当是一句玩笑话，一应而过。周末，我忙了一上午回家，你也刚好从学习班放学，手里捧着几枝包装精美、鲜艳欲滴的红色康乃馨。“妈妈，节日快乐！”看着红红的花儿，我由衷地赞叹“真漂亮”，为花儿也为你。你略带自豪地说：“这是我用在学习班赢得的‘学习币’预订的。”“学习币”是学生按时完成作业、上课认真听讲、积极回答问题，老师给予学生的奖励。我猛然想起，前几天你在沙发上细数你的学习币，原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送妈妈礼物。

　　我不得不认真审视你的成长。

　　不知何时，我们一起走，你不再把小手放进我的手掌，而是挽起我的胳膊，不无得意地说：“妈妈，我们不像母女，更像朋友。”

　　不知何时，你洗澡时不再敞着卫生间的门，而是关上门并上了锁；不再满身挂着水滴，晃来晃去找你的睡衣；即使喊妈妈帮你搓澡，也双手抱胸说：“不能窥视人家的隐私啊！”我一把拉过你，笑你，你也笑倒在我的怀里。

　　不知何时，你开始喜欢林林总总的化妆品，兴致勃勃地拿着买来的指甲油给我看。我严厉指责你，你一声不吭，抹着眼泪，转身离开。过后，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向你道歉，并告诉你：“指甲油有刺鼻味儿，里面含有化学物质，吸入肺部，对身体有害。指甲油还有腐蚀性，对指甲不好。”你沉默不语。睡前，你走进我房间，趴在床前，认真又调皮地说：“妈妈，我也有错。”

　　那一天，我和你奶奶因琐事争论。你走过来，碰碰我胳膊，小声说：“妈妈，你不是经常教我对人要宽容吗？奶奶年纪大了，她说的不对，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行了……”与人为善、宽容、爱心……孩子，妈妈从你的言语中对这些词有了更深的理解。

　　时常，我伫立在阳台的窗前，看你和伙伴们在楼下聊天、踢毽、跳皮筋……喜悦在你稚气的脸庞上洋溢着，一向随和的你，有一群单纯而快乐的朋友。但你也会烦恼，班里排练话剧，你不服气主角的人选，“她的表演不到位”，你略带夸张地说：“我要气晕了。”小小年纪，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主见。

　　五一那天中午，你要求骑自行车去同学家。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不让你去。没想到，你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大声说：“人家爸妈在假期都带孩子出去旅游，你们不带我出去，我自己去同学家玩还不行！”你这么说，我心生内疚。爸爸、妈妈都在医院工作，节假日不能陪你，带你出去的次数更有限，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擦去你委屈的泪水，我说：“妈妈陪你去同学家。”你又破涕为笑。

　　孩子！天真可爱的孩子！推出自行车，你执意骑车带我。我犹豫着坐在后座上，紧张地在你身后提醒：“慢点儿慢点儿，靠右边走，看红绿灯。”你一边奋力蹬车，一边大声说：“妈妈，我都不怕，看把你吓的。”你那骄傲的声音飘在空中，我不得不相信女儿已经长大！

　　我想起你三岁那年，我们带你去登山。你撒娇不愿走路，一会趴在我背上，一会骑在爸爸肩膀上，看我们满头大汗，你不停地喊：“慢点儿！慢点儿！”如今，我坐在你的车后，你已能充满自信地载着我一路前行。

　　看着你一天一天健康成长，我高兴的同时，也有一点忧伤，不是担心自己的容颜逐渐老去，而是舍不得你长大，舍不得你去经历生活中的雨雪风霜。而你已像一只高飞的风筝，一点儿一点儿拉长妈妈手中那根缀满爱和牵挂的线。

　　我只能欣慰地看你成长，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