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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生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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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10 月 31 日 星期    【打印】  
儿女
儿子哭了吗?
□孙道荣
(全景网供图)
    “你们走时,寒有没有哭呢?”母亲和两个妹妹陆续打来电话,询问的竟然都是同一个问题。寒是我的儿子,今年19岁。

    今年儿子考上了大学。9月初,我和妻子送他去千里之外的成都上学。送儿子回来,我连续接到好几个电话,家人的、朋友的、同事的。关心的话题都一样,孩子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你舍得吗?孩子适应吗?孩子哭了吗?

    我也曾经担心,将儿子送到学校,安顿好,和他告别时,他会恋恋不舍甚至会哭鼻子。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第一次独自面对一切,内心有一点忐忑,有一点脆弱,我们完全可以理解。结果却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儿子不但没有哭鼻子,还催着我们快一点回家,他担心我们请的假到期了,影响了工作。儿子将我们送到校门口,微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放心吧,我自己会搞定一切的。我们上了出租车,倒是妻子“不争气”,眼泪汪汪。

    儿子没有哭,真的没有哭。在儿子的校园里,我们见到了很多和我们一样来送孩子的父母,也目睹了很多父母和子女告别的场面,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父母和孩子抱头痛哭的场面。孩子们都很淡定、坚强,倒是父母们在转身的那一刻,眼眶湿湿的。父母们表现出了更多的不舍,而孩子们的心,似乎早已先于他们的身体飞进了渴望已久的大学校园。

    儿子进入中学后,学业加重,学校离家又远,所以,平时都是我们开车接送他。放学回家后,他基本上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埋头做作业。特别是上了高中后,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孩子所有的娱乐活动几乎都取消了,更别说像小时候那样,帮着父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了,唯有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试卷。妻子一边帮着孩子打理一切,一边忧心忡忡地唠叨,将来上大学了,孩子什么都不会,怎么适应,怎么生存呢?

    担忧不无道理。现在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除了学习之外的几乎所有事情,都由父母或其他长辈包办了。父母或其他长辈这么做,为的是让孩子一心一意学习,将来考一所好大学。他们一方面无怨无悔地为孩子做着这一切,一方面又不免担忧孩子未来的自理、生活能力。多少家庭就是在这样纠结的氛围中一天天度过。当孩子跨入大学校园,远离了家,家长的担忧终于爆发,担心孩子不会洗衣服,不会叠被子,不会照顾自己,不会与人相处,不会……家长忽然觉得,孩子似乎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做不了,他们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也有这样的担忧。从成都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告诉我们,入学手续都办好了,自己把衣服洗了,缺少的生活用品都去学校里的超市买好了,已经报名参加学校的足球队……一切井井有条。这,这怎么可能?在我们眼中动手能力特别差的孩子,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能够自己去做了?

    儿子开学已经半个多月了,每天晚上,我们都会给他打个电话,询问他一天的生活情况。与他上中学时完全不同,我们几乎没问过他学习上的事,现在让我们放心不下的是他的生活。我们以为他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我们错了。

    国庆节到了,这是儿子上大学后第一个较长的假期。我以为儿子会特别想家,所以,做好了他回来的准备。没想到,儿子告诉我们,他不打算回来了,路途太远,路费太贵,他准备和同学去成都的几个景点玩玩,剩下的时间,看看书,踢踢球,把被子和衣服晒一晒洗一洗……他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我在新闻上看到,北京一所高校的新生军训时倒下了一大片,还看到了其他一些关于年轻的90后的负面消息。似乎这一代人被我们娇宠惯了,娇生惯养、懒惰任性、自由散漫、无所作为,这是对他们极大的误解。我十分赞同网上的一句话:一个不相信年青一代的社会,就不会有希望。年轻的90后,确实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们身上亦有很多可贵的品质。事实上,从我们放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努力尝试着长大。

    他们正在成长,他们,也必然承载我们以及这个时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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