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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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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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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3 月 8 日 星期    【打印】  
灯下漫笔
洛阳女儿
□逯玉克
    洛阳不像江南的苏杭,尽是胭脂醉温柔乡,洛阳是一座敕令天下的帝王之都。治世,洛阳是能臣贤相纵横捭阖治国安邦的政治舞台;乱世,洛阳是四方豪杰风云际会金戈铁马的惨烈战场。在这里,男人扮演了主角。那么,洛阳的女儿呢?她们会在沧海横流的岁月里上演怎样的精彩呢?

    宓妃,上古伏羲氏的女儿,因迷恋洛水两岸的景色,遂成洛水之神。那时,既没有夏宫商都的洛阳城,也没有洛阳的名字,但宓妃的血肉灵魂已经融入了这片灵山秀水,她当是最早的洛阳女儿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诗经》开篇之作所描述的故事和场景就在洛阳北边的黄河畔。那个三千多年前的淑女用她的窈窕贤淑风雅着那个时代,风雅着一部诗集,也风雅着一部中国文学史。她没有留下姓名,但我们都知道她的名字:洛阳女儿。

    甄妃,一个为洛阳留下一个地名、一个悲情故事的女子。洛河,一条让曹植相思、断肠、销魂的河流。“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缠绵如梦的洛水相会,成为一场凄美的人神之恋。

    绿珠的故乡远在广西,和洛阳关山万里,但她那“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的悲壮故事发生在洛阳。“从来几许如君貌,不肯如君坠玉楼。”金谷园内崇绮楼,随着绿珠的纵身一跳,她的刚烈定格青史,她的坚贞成为永恒。

    窈娘的故事,几乎是绿珠的翻版。一个土生土长的洛阳女儿,一个貌美如花被人掠走的洛阳女儿,在看到夫君“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铅粉。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的诗后,她决绝地跳井而亡。“眉月晚生神女浦,脸波春傍窈娘堤。”女皇时代的窈娘堤如今早已旧痕全无,但流传至今的窈娘故事和窈娘堤的名字成为永远的纪念。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洛水滋养的莫愁是地道的洛阳女儿,她的故事却发生在长江南岸的南京。失去了爱人,失去了爱巢,石城湖成了她最后的归宿。“石城人去遗芳在,谁忆双鸳向洛阳。”洛阳和南京是两个不相干的城市,莫愁却把它们连在一起——莫愁湖的涟漪中荡漾着故乡洛河的清波,郁金香的花蕊中散发着牡丹的芬芳,采莲船上摇曳着少女时代随父上山采药的乡梦。“襄川斜绕石城流,郢上嶙峋白雪楼。郎船若过聊停棹,为问当年卢莫愁。”莫愁女、莫愁湖和历代吟咏莫愁的诗词,无不寄托着世人无尽的怜悯和怀念。

    歌艺独绝的张好好不是洛阳人,风流才子杜牧也不是洛阳人,但他们的缘在洛阳,他们的爱在洛阳。两位早年倾慕却无缘相守的异乡人邂逅在洛阳街头,“洛城重相见,婥婥为当垆”,谁怜颜如玉,贫贱自浣纱,悲喜交加中,他们把洛阳当做爱巢,在洛阳的缘和爱里,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洛阳儿女。

    说到洛阳女儿,绕不开两位在男人一统江山的政坛上叱咤风云的女子:胡太后和武则天。笃信佛教的北魏胡太后修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永宁寺塔。大唐都长安,但武则天偏爱洛阳,定其为“神都”,并在此登基执政。在龙门西山上,她命人开凿了卢舍那大佛;在城中,她命人修建了明堂、天堂两座可以彰显武周气象的宏伟建筑。两位权力巅峰的女子,分别在洛水旁的汉魏故城和隋唐洛阳城,修建了宏伟的建筑!

    洛阳女儿知多少?像黄河岸边的芦苇,蒹葭苍苍。洛阳女儿,用她们的美丽善良,用她们的聪慧才华,用她们的痴情忠贞,用她们的胆识魄力,让她们的人生绽放出朵朵璀璨的鲜花,摇曳在历史的莽原,散发着穿透千年的幽香。今天的洛阳女儿,在传承这些美丽风姿的同时,应该更有独具魅力的风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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