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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践行党的群众路线的好干部兰辉同志学习
听风再奏思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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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9 月 24 日 星期    【打印】  
听风再奏思念曲
——追记北川羌族自治县副县长兰辉
    兰辉走了,留下一个问:

    一个干部究竟做了什么,能被老百姓唤作好人、恩人、亲人?

    走过他走过的路,翻过他翻过的山,找到和他交心的老百姓,我们试图一点点还原他的一生、再现他的故事。

    答案逐渐清晰。

    在人们的思念与泪水中,在北川浴血重生的历程中,我们看到了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基层干部,深深印刻在故乡和人民心间的足迹。

    2013年5月23日下午,牌号为“川BT9866”的军绿色越野车正在唐家山堰塞湖环湖路上奔驰。沿途有识得这车子的老乡,远远地在后面挥手,他们知道,这是副县长兰辉又下乡了。

    但是这一天,兰辉没能走完这条跑过千百次的路。颠簸的路途,让他还未痊愈的肛肠手术伤口加剧了疼痛,在最险峻的马岭岩旁,他下车去换药,意外坠下悬崖。

    这一天,距离他48岁的生日,刚刚过去42天。

    他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暖和

    兰辉走了。他办公桌上的一大摞文件旁,还压着两盒没吃完的药和半杯水。

    以往,他总是边埋头看文件,边把消炎、止痛的药片一股脑儿塞进嘴里……而今,物是人非。

    “这个人啊,永远在为别人忙,单单没有他自己。”北川县县长瞿永安叹息道。

    “以他的才情,完全可以到大城市工作,可是他从不羡慕外面的世界,毕业后就扎根在北川。”兰辉在川北教育学院的同窗说。

    白坭乡的铁索桥,记住了这个优秀的师范生志愿到偏远地区教书的跋涉;擂鼓中学的矮脚桌,记住了这个青年教师批改作业到深夜的倦乏;团县委的办公室,记住了这个热心的团干部为筹建希望小学打出的上千个电话……

    从山沟里走出去的学生们不会忘记:他会在他们拿不出学费时,垫上他微薄的工资;他会在他们打算辍学时,翻山越岭去家访;他会在他们挫折气馁时,带他们去看蓬勃的日出……

    兰辉曾说,我出生在这样一片炽热的土地,我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改变老百姓贫穷落后的面貌。

    时隔多年,通口镇13个村、64个组的村民还能想起那个笑呵呵的兰镇长:碰到茶园村的兰婆婆背猪草,他抢过背篓从山上一直送到山脚;看到黎明村的老乡们背农副产品上山,他联系交通部门修了泥石路;通泉村的村民反映井水不够吃,他跑来资金扩大了蓄水池;井泉村的村民对改换种植品种有顾虑,他就挨家挨户做工作,拉把椅子和老乡们聊起来;他最爱去困难户家中走动,同吃同住……

    老乡们零零散散的念叨,拼出了兰辉当年的模样: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不管晴天雨天,总是脚踩一双黄胶鞋走村串巷,挽起的裤管满是泥点子,和农民没啥两样。

    担任副县长后,兰辉分管过公安、消防、安全生产、民政、老龄、双拥、交通运输、保密、档案、地方志、残疾人等十几档工作。无论怎么忙,“一定要去村里看看”的习惯始终未改。

    这山到那山,一村又一村,群众常常围着他七嘴八舌,哪怕是“芝麻绿豆”,他都一条条记在“小本本”上。

    面前那些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那些因劳作而皲裂的手,都会让兰辉少年时代的记忆一次次变得清晰:每天放学后要帮父母到茶场采茶、到工地背砖,工友们送过来的水、递过来的手巾,都是苦中的甜、心窝的暖。

    “他对百姓疾苦有切身感受,所以他无论在什么岗位,都把群众放在心里。”邻居范芸芸说。

    “别叫我县长,把我当自家人!”

    这山到那山,一村又一村,兰辉成了老百姓的知心人。

    兰辉常说,自己的事再大也是小事,群众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因为“好管闲事”,他的手机号成了北川的“群众热线”。

    至今,许多他帮助过的人,依然保存着他发来的短信。

    最近生意好不好?还有什么困难?——在兰辉的帮助下,曾被称为“北川可乐男孩”的残疾青年杨彬自主创业,开办汽车美容店、北川特产店。

    工作顺利吗?日子过得去吗?——在兰辉的协调下,靠蹬人力三轮车维持一家生计的母军贤当上了县档案局的门卫,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

    生活费还够不够?在读哪些书?——在兰辉的资助下,特困家庭子弟林涛放弃了辍学打工的想法,考入绵阳师范学院。

    这就是兰辉。哪里有群众,他就在哪里。群众的冷暖,都在他心里。

    这些年,兰辉与20多个困难家庭的群众结对子,他用自己的工资尽力资助这些“亲戚”。

    “我们领导干部有朋友圈、生活圈,但首先要有群众圈。”这个基层干部的“为官之道”,是多么朴素,又多么鲜明!

    兰辉走了,人们还在重温他的微博“曲山兰辉”。

    一次,一名机关工作人员发帖抱怨:为什么到夏季了,中午还是1点钟上班!太不人性了,谁能改改这作息时间。

    兰辉回复道:若你是青片或片口的老百姓,早起坐头班车到县城办事,遇到工作午休,太阳晒得你怒火中烧,下午还没有找到办事部门又遇下班,一晚住宿上百块。你又咋想!为百姓着想,牺牲一下午休吧……

    这就是兰辉。对百姓诉求,他俯首倾听。对群众利益,他尽心维护。

    曾经的上访户聚在一块儿,给县委和县政府捎来封信:兰县长是个好人啊!他就像寒冬里的太阳,有了太阳就不怕山大沟深;他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暖和……

    兰辉走了,把一颗心、一世情都留给了这方土、这乡人。

    他满怀温情的话语,依然在大山深处回响:

    “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儿子,所以我和老百姓有天然的感情,我们今天的干部就是要给群众真心实意地做事,以心换心,以情换情。”

    他就是北川的“活地图”,大大小小的路,都装在他心里

    兰辉走了,司机陈邦清的心一下子“空”了。

    “他总有跑不完的路,现在终于可以歇歇了……”话没说完,这个壮实的汉子眼圈红了,背过脸去。

    是啊,担任副县长的3年间,兰辉2/3的时间都在路上。北川大大小小的路,都装在他心里,他是北川有名的“活地图”。

    1800多公里的新建道路,记着他沾满黄泥的鞋印;23个乡镇的标准客运站,记着他一丝不苟的检查;山区农村的客运班线,记着他隔三差五的暗访……

    从唐家山隧道走出大山的群众记着:兰县长代表党和政府,给我们修了阳光道!

    3年间,兰辉的车跑了24万公里,相当于平均每天200公里,每个月把北川跑三遍。

    一次又一次,震后废墟中的北川,刺痛着兰辉的心:九成以上的断路、断桥走不了,20个乡镇的群众出不来,262个村成了孤岛。

    秘书张禄海说,为了加快修路,他拉着交通、安全、发改、财政等部门的同志一起跑,遇到问题,就地解决。周末,他也要坐个班车,在新县城里“晃”上个把小时,看看路况。

    这山到那山,一年又一年,兰辉成了“车滚子上的县长”。

    跟着他跑的同志们都“发憷”,下乡遇上断路,徒步几个小时,没吃没喝是常有的事。

    挨过批评的干部并不记恨,因为兰辉的告诫常常让大家的心“酸酸的”:现在的北川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绝不能因为我们工作失职,让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再次受到伤害。

    是啊,北川的每条路,都是灾区人民由死向生的希望。特别是那穿山越岭的擂禹路,因为“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情感”,更让兰辉“舍不了、放不下”。

    上任第二天,兰辉就上了擂禹路,这条路的“脾性”他比谁都清楚:

    擂禹路横卧在海拔2000多米的冒火山上,震后3年,它是12个高寒村的近10万群众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这里冬季冰雪覆盖,夏季山洪肆虐,过路车辆一堵就是一两天。

    来往群众的安全,成了兰辉一年四季的“心病”。他坚持每周到擂禹路巡查三四次,有时下班后,天擦黑,还要叫上司机走一趟。

    寒冬腊月,擂禹路上的雪,总是从半山腰的巴笼山林场积起来,一脚下去就没过大半个鞋帮。车子爬上不去,兰辉常常背着干粮走上两三个小时。

    “他来了从来顾不上喝口热水,就和我们一起铲积雪、清路障、铺棕垫。”执勤交警余强说,“常在这条路上跑的人都知道,那个戴眼镜的最瘦的就是兰县长。”

    这就是兰辉,哪里有问题,他就奔向哪里。哪里的工作最苦最累,他就出现在哪里。

    干部勤走“忧心路”,群众才能走上“放心路”——这是兰辉的坚持,更是一个共产党员的信念。

    长年奔波,这个1.72米的中年汉子体重还不到60公斤,衣服裤子总像“挂在身上”,他又得了个绰号:“干哥”。

    “一年到头,饿了就嚼口面包,渴了就喝口凉水,他的一身病都是这么累出来的!”再唤“干哥”,同事们难抑悲痛。

    3年重建,数十本密密麻麻的工作日记,记录着兰辉的辛劳,也见证了北川的奋斗。

    然而,就在北川悲壮而豪迈地跨过地震5周年的时候,那个为它呕心沥血的人,却突然不告而别。

    5月23日这一天,因为手术伤口还不舒服,兰辉在家简单喝了口稀饭,早上8点半就出发了。他和同志们跑了3个村道的施工现场、2个道路的地质灾害点,开了2个乡镇座谈会,直到下午1点才吃上饭。

    “22日晚他听预报说山区有雨,临时通知我们下乡。当时谁也不知道他还没痊愈,直到他说要下车去换药。他自己那么难受,还不忘嘱咐我们把车停在安全地带……”北川安监局副局长金晓宁再也说不下去。

    后来,大家才知道,22日上午,还在手术恢复期的兰辉按医生要求应输液3瓶。他惦记着汛期来临的各项工作,刚输完一瓶,就拔掉针头,“剩下的两瓶明天再来吧!”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的人,永远告别了时间。

    唯有一个共产党员真挚而又坚定的宣誓,还回响在那片他用汗水和心血浇灌的大地:“我珍惜荣誉,珍惜生命过程中的每个闪光点,我会在余下的日子中让每一天发光,为那些需要得到帮助的人……”

    他用一生,走遍了故乡的山和路,也走进了百姓的心坎里

    兰辉走了,留给家人的就只有一个字“忙”。

    “这么些年,盼也盼不回他。”望着微微泛黄的结婚照,兰辉的妻子周志鸿眼神空空,声音干涩。

    如今,妻子的辛酸和遗憾,不知说给谁听:

    女儿出生第三天,他去了抗洪一线;一家三口唯一的一次出游是10年前;给他打电话一般只回复三个字,“忙得很”;和他吃饭,刚拿起筷子又有电话;地震后说要照张全家福,总也没时间……

    2012年1月22日,他在微博中写道:2009年除夕在我们租的栖身场所慰问遇难家长,2010年除夕迎当年的救援者,2011年除夕与援建者们共度。今归常态……父在餐中突说了句:“那天晚上(5·12)好冷又饿,脚疼不能走。还是人家(救他的老杨)背我逃离。”桌上无语。我(的)亲人们,你们当时在哪里?做什么?良心永拷问。

    没有人问过:地震当天在山区调研的兰辉怎样死里逃生?怎样自告奋勇地领着100多名被困群众安全转移?回来后得知母亲和嫂子遇难时他又是怎样的悲狂……

    同事们只记得:崩塌的山体将兰辉的家整体掩埋,兰辉和大家一样,顾不上流泪就投入救灾,不眠不休,像台机器,双手刨出了血……

    灾后的北川,没有人忍心去触碰,那些舍小家为大家的人,心中埋下的哀痛;但是很多人都能体会,那些为公而忘私的人,暗自吞咽的孤独与寂寞。

    多少次,兰辉静静地听着《遥远的妈妈》的手机铃声,泪落如雨;又有多少次,他呆坐在老县城医院的废墟边,一言不发。

    2013年4月11日,48岁生日,他又写下怀念母亲的诗句:……行千里行万里,四十八年游历,终究回到原地,在思念挤满望乡台时,您,凝视襁褓中的我……

    兰辉走了,临别时,依旧来不及儿女情长。

    女儿说,今年4月中旬接到爸爸电话,他说:“我在厦门出差,平时没时间来看你,想顺道来看看你。”我告诉他:“别来了,还是赶紧回去做手术吧,等暑假我们就能见面了。”

    妻子说,那天早上给他装药,他还说等忙过这段,再陪我去跳舞;那天下午接他电话,山里信号不好,他该是说要回家吃饭……

    “他没什么私人物品,奖状和笔记都捐给政府,要不看了更难过。”这段时间,妻子把自己关在家中,默默地整理兰辉的遗物。

    是啊,兰辉的衣服,数得过来的几件。外套洗得泛白,毛衣严重起球,鞋子除了一双补了几次的皮鞋,就都是十几元一双的布鞋。他出事那天穿的上衣,还是出差时花80元钱买的。

    有朋友劝他:“你是副县长,总得买几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他说:“我已经穿得够好了,和山里的群众比,不晓得要好多少倍。”

    在吃上,他更不讲究,“吃饱就行”。下乡从不打招呼,就吃政府食堂或是街边小店。

    “人不能只顾自己,要多为别人想想”——这就是兰辉的胸怀,无论做人还是为官。

    兰辉走后,很多接受他帮助的群众才知道,兰县长家里并不宽裕。他的爱人在一家单位打零工,哥哥在一个小区当保安,弟弟在绵阳一家酒店打杂,但“没有一个靠得上他”。

    “二哥就是犟脾气啊,亲戚朋友都知道找他帮忙也是白找。”弟弟兰强说,他常对我们说:“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只有身正行端,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方土地和人民。”

    兰辉走了,北川的群山,还依稀听到他最爱的歌:《我的祖国》《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还有《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现在,这个以山为伴、以路为家的人,永远长眠在路上,安睡在山的怀抱里……

    他用一生,走遍了故乡的山和路,也走进了百姓的心坎。

    “北川吧”里,人们创建祭祀灵堂,把他生前的诗作发表在那里:……航行,是回溯还是追潮,这里就是港湾,夕阳会挽所有潮起潮落的浪花,听风再奏思念曲……

    (据新华社北京9月23日电 记者 吴晶 吴晓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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