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桦
在曾广兰同志舞台生活50周年之际,我曾到会祝贺。那年到会的还有特邀的时任中国剧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赵寻同志和时任中国戏曲表演学会会长胡芝风同志,使庆典为之增色。时间很快过去了10年,现在的曾广兰,依然这样活力四射,依然如此忠诚于戏剧事业,实在令人高兴。洛阳是十三朝古都,文化积淀深厚,历史名家辈出。曾广兰应属洛阳牡丹又一枝,开得艳丽、芬芳。
我和广兰从相识到交往,历经40余年,她在豫剧表演艺术方面,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好演员;在工作态度方面,是一心为观众服务的好模范;对于豫剧的后来者,是甘为人梯的好老师。
我喜欢看广兰演戏,不只是因为她唱得好、演得好、感染力强,最重要的是她能把自己融入角色之中,唱出人物的真情,在感动自己之时,也感动了观众。
广兰演出《断桥》,准确把握住了白素贞纯真善良、刚柔相济的性格特征,和她对许仙爱怨交织、一往情深的心理活动,用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的演唱,塑造出了白素贞忠于爱情、富于牺牲精神的优秀女性形象。常香玉大师说:“广兰是在用心血塑造人物。”
广兰在《洛阳桥》中扮演天真活泼、娇艳美丽、涉世未深的贵族少女耶律含嫣。她遇到花云,追求心仪的爱情,在情理之中。广兰既表现出这位宦门小姐的美丽和华贵,又展示出她情窦初开的热情,还掺杂了一点蒙古族姑娘豪放的野性,外化人物欣喜若狂的内在情感,使这出戏显得格外鲜活动人。
此外,《蝴蝶杯》中的胡凤莲、《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打金枝》中的李君蕊、《盘夫索夫》中的严兰贞、《挂帅》中的穆桂英、《对花枪》中的姜桂枝、《西厢记》中的红娘、《红嫂》中的红嫂等等,广兰都能演得真切感人,不同凡响,给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近30年来,戏剧不景气,演出活动走进低谷。广兰领导的是地市级剧团,不可能常呆在繁华的城市,他们演出的地点大多是文化生活贫乏、交通闭塞的小镇厂矿、穷乡僻壤。即便如此,年逾古稀的曾广兰仍不辞辛苦、满腔热情地和年轻人一起摸爬滚打。她曾在旷野广场上演过,在八面透风的舞台上唱过;她走过崎岖不平的山路,睡过拼对起来的课桌。这些演出场所,夏天没有空调,身穿厚重的蟒袍铠甲,挥汗如雨,冬天没有暖气,身穿又薄又短的“小衣包”,冻得瑟瑟发抖。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广兰演戏,从来都不含糊。她看到观众的执着与专注,演得更认真、更投入。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对得起观众,对得起自己热爱的艺术。
当时,广兰所在的剧团年轻人居多。她对他们关怀备至,甚至把他们当作子女看待。艺术上,广兰不保守,她愿意把自己掌握的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青年演员。曾经,她为马兰排过《盘姑》,为姜晶予排过《抬花轿》《洛阳桥》,为陈贞排过《朝阳沟》,为李金枝排过《接印》,为崔小田排过《挂帅》,为陈淑敏排过《闯世界的恋人》,为焦杰英排过《苦楝花》《泪洒相思地》,为陈大华排过《红嫂》《断桥》,还为其他许多青年演员教戏、排戏,自己既当主角,又跑龙套,甘为人梯,无私奉献。这就是曾广兰的品格。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如今,曾广兰虽已青春不再,但她仍积极作为、热情洋溢、活力焕发、精神饱满。她给戏剧事业带来了繁花盈枝、满目春色。我们衷心祝愿曾广兰同志健康长寿,永葆艺术青春!
(作者荆桦,现年81岁,戏剧评论家,中国戏曲表演学会副会长,河南省戏剧家协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