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现（左）还钱给债主

    “15年前所欠工钱让工头陈武现一直背负压力，15年来他努力挣钱。现在，他翻出账本准备还上欠款。”石子强是一名“拍客”，趁着双休日，他决定陪陈武现一同去还钱。出发前，石子强在微博上写下这段话。得知消息，记者随同前往，了解这段“还钱路”背后的故事。

    1    “账本我一直保存着”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账本我一直保存着，放了15年。”见到陈武现时，他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记录着他欠款金额及偿还记录，目前仍欠60个人的工资，最多的913元，最少的78.5元，共计19982.6元。

    我们驱车到达汝阳县小店镇胡村时，57岁的村民胡金柱正在门口散步。他接过陈武现手中的信封，看到信封背面写着“总工：73天 日工资：15元 合计：1095元 已付：524.5元 下余：570.5元”的字样。胡金柱说：“娃子人实诚，我连欠条都没有，也没想过他不会还钱。”

    “你能送过来就行，我不数钱，我信得过你。”胡村的郭广见和陈武现是同龄人，他当天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封。他说，这些年在外打工，常碰到欠钱的事情，但“主动还钱，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2    “很对不起亲戚朋友”

    “今年弄了点活，多少赚了点，先把大伙的钱还上。”38岁的陈武现，是汝阳县小店镇赵村人。14岁那年，初中辍学的他外出打工，“下过煤窑，拉过砖坯，干的都是力气活儿”。

    1998年，揣着粉刷墙面赚来的400元钱，陈武现开始在洛阳创业，主要承揽墙面粉刷的活儿。冲着他为人实诚，工资给得也不低，不少老乡和邻村的人加入了他的包工队。

    1998年年底，陈武现在市区承包了3处工程。次年，工程陆续完工，麻烦却接踵而来：一处工程没通过检验，不仅没拿到工钱，还被罚了1.2万元；另一处工程，老板拖着1.5万元工程款迟迟不付，等到年底，连人也没了踪影。

    “我觉得很对不起亲戚朋友。”从那之后到2003年，他一直在洛阳靠打零工为生。

    最初几年，为了帮他还钱，60多岁的父母卖掉家里的粮食，哥哥手头有点钱，拿来还了一部分；之前家里盖了一半的房子停了工，一直没加房顶。直到如今，她的母亲仍住在没有门窗的房间里，冬天只能住在地下室；除了几床棉被和床板，家里空无一物……

    3    “欠的钱不能赖，早晚都要还”

    “娃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不孬，就是做生意赔了，不是赖账。”李伦是陈武现的邻居，之前，她的两个儿子也在陈的包工队。她说，最初几年，也有人来讨账，都是其他村的，但看看陈武现家里的情况，就不好意思再来。不少同村的人，知道他的苦衷，也不催债。

    乡亲们的宽容，让陈武现重拾信心。为了赚钱还债，他摆过菜摊、卖过茶叶、送过快递，但生活依旧窘迫。

    15年间，为什么没有想着先还一部分？陈武现说，都是乡里乡亲，先还谁后还谁，知道了都不美。所以，他一直等着攒够了一起还。

    2013年，陈武现决定再拼一次，他干起老本行——承揽墙面施工。陈武现说，年底前算了算，挣了两万多元，临近过年，拿到钱最先想到的就是把欠大家的钱还上。“我自己也是农民工，知道外出挣钱的不易。欠的钱不能赖，早晚都要还。”陈武现说。

    截至昨日傍晚发稿时，陈武现归还了13个人的工钱。今天，他仍要按照账本，找寻一个个债主还钱……

    本报记者 武怡晗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