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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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生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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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 1 月 14 日 星期    【打印】  
众 生
女人如藕
□田秀娟
    “女人身上最强大的是韧性,再泥泞也能生存……”

    我从网上淘来一款大衣,款式时尚,颜色漂亮,就是码大了一号。电话联系卖家,卖家说现在没货了,得等,啥时候来货,不知道。我向同事唠叨,同事说,有一家改衣坊,那个女人手很巧的,应该能改。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按照同事给的路线,找到一个小胡同,胡同口的一家平房沿街开了一扇玻璃门,变成门面房。墙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招牌——改衣坊。

    我推门进去,不大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溜衣服。一个女人正低头在缝纫机前忙碌着,见我进来,她抬头,微笑,皮肤白净,长相端庄。和她说明来意,她站起来,接过衣服,然后打量一下我的身材,拿皮尺仔细地给我量尺寸。

    我有些不相信地问:“能改吗?要是改不了,我就直接去退货了。”

    “能改。”女人倒是气定神闲。

    “改这衣服得多少钱?”我提防她到时漫天要价。

    “二十元。”女人回答很干脆。

    我便把衣服放那儿。我临走时,女人抬头说一句“慢走啊”,又低头在缝纫机前忙碌开了。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不疾不徐。

    三天后,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去拿衣服。女人还是低头在缝纫机前忙碌,看见我,笑笑,起身拿来衣服,递给我,指着墙壁上一面镜子说:“穿上试试。”我接过衣服,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看不到一点修改的痕迹。

    穿上大衣,站在镜子前照照,不由眼前一亮,衣服合体大方,立刻增了几分人才。

    “您的手艺真棒!”我由衷地赞叹道。

    “满意就好。”女人微笑,依旧柔声细语。

    从那之后,我三天两头往女人那改衣坊跑,有时修裤边,有时换拉链,有时把过时的衣服改改样子。一日,突然听别人谈起这个女人。她前夫是个身家过亿的商人,在外面包养了情妇。女人听说后,二话没说,要和男人离婚。男人拿出一张支票,不屑地说:“要多少钱,你说吧。”女人转身绝然而去,自己租了房,开了一家改衣坊,凭自己的双手吃饭。

    一天中午,我从女人的门前经过,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如同给她涂了一层金粉。看到她,我常会想起林特特笔下那如藕的女人:“女人身上最强大的是韧性,再泥泞也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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