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版:洛阳·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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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3日 星期

玄武门遗址全貌初现
遗址考古工作取得重要进展,发现唐宋两代遗迹叠压及北宋时期牡丹种植迹象
考古发掘现场
遗址出土的脊饰

遗址上,唐宋两代遗迹叠压;花坑遗迹中,发现北宋时期牡丹种植迹象……昨日,记者从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洛阳唐城工作队获悉,经过近一年的发掘清理,隋唐洛阳城宫城玄武门遗址考古工作取得重要进展,这座被深埋地下1000多年的重要城门初现遗址全貌。

遗址上,唐宋两代遗迹叠压

玄武门始建于隋大业元年(公元605年)。《河南志》记载:“北面二门,东曰安宁门,西曰玄武门。隋名,南当应天门。玄武门北曰曜仪城。”《唐两京城坊考》记载:“(宫城)北面二门,中玄武门,隋名。南当应天门。”可见,玄武门是正对应天门的宫城北门,与应天门一样具有重要的地位。

玄武门又与应天门有所不同。应天门外是皇城官署区,而玄武门外是护卫宫城的驻军所在。如果说,应天门是隋唐时期皇帝开展政治、外交活动的重要场所,那么玄武门则是宫中军事事件的主要发生地。

在这座城门之下,发生过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改周复唐事件——“中宗复位”。一代女皇武则天,自此退出历史舞台。后来,唐中宗李显还专门把玄武门改名为神武门,门楼改为制胜楼。

尽管玄武门的地位如此重要,但长期以来,人们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少量史料记载。20世纪80年代,考古人员结合史料记载和勘探试掘,确定玄武门遗址位于老城区唐宫路以北、玄武门大街以南、定鼎北路以东的原洛阳唐宫玻璃市场内。直到去年2月,玄武门遗址的发掘工作正式启动,这座城门才重回人们的视野。

记者昨日在考古发掘现场看到,玄武门遗址已初现全貌。遗址地表之上,由唐代城门、墩台、门道路土、城垣、马道、砖铺道路等组成。在唐代遗迹之上,还叠压着北宋的宫殿建筑基址、水渠、花坑等遗迹。

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洛阳唐城工作队队长石自社说,玄武门遗址是国家文物局批复的由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洛阳唐城工作队和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发掘的项目,通过工作人员近一年的考古发掘,玄武门的建筑形制、沿革变化基本明朗。考古资料显示,玄武门东西宽约35米,为单门道过梁式建筑结构,两侧城门墩台东西与城墙相接,城墙内侧有东西长约50米的直坡式马道。至北宋时期,玄武门被废弃。

花坑遗迹中,发现北宋时期牡丹种植迹象

玄武门为何被废弃?石自社说,洛阳作为北宋时的西京,虽然宫城的大格局得以保留,但宫城内的形制布局有所变化。比如,北宋的宫城正殿为太极殿,其作用虽与武周时期的明堂相当,但建造的位置比明堂偏北了不少。这一变化使得宫城的中心向北偏移,宫城内部的形制布局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玄武门作为隋唐时期宫城大内北门被废弃。

考古资料显示,玄武门被废弃后,北宋时期在原址上建造了一座宫殿。这座宫殿东西面阔五间、南北进深四间,宫殿的东西两侧建有南北向廊道,廊道之外又建有花圃。

“根据花圃中花坑遗迹的土质、行距、株距等信息,我们推测当时种植的是牡丹。目前,土壤样本已经被送往专业机构进行孢粉检测了。”石自社说。

昨日,记者专门邀请了洛阳农林科学院牡丹研究所高级工程师魏春梅、洛阳国家牡丹基因库原主任孙建州到现场确认。

两位专家看过后表示,花坑遗迹中的土壤显然不是本地土,而是专门调配用来种植的“客土”。这种专门调配而成的沙性土壤与原生土组合,具有保水、保肥、透气的优点,很适合牡丹的生长。此外,花坑遗迹的布局显示,所种植物的株距为70厘米至100厘米,与现代牡丹的种植习惯相吻合。

“花坑遗迹两侧的过道呈现出一宽一窄交替式布局,宽的地方是人的观赏通道,窄的地方是牡丹的生长空间。这与当代牡丹园的规划方式如出一辙。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种的就是牡丹。”孙建州说,这说明当时牡丹的栽培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具有了较高的园艺水平。

仍有不少问题,等着考古人员去探索

记者了解到,玄武门遗址在发掘清理过程中,出土了不少城砖、板瓦、筒瓦、瓦当、脊饰等建筑构件及瓷器等生活用品,还有少量佛像残件、印戳砖、官字瓦块等。

昨日,在位于周公路的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洛阳工作站的一间文物库房内,记者见到了部分出土遗物。采访期间,工作队队长与牡丹专家就一件瓦当的纹饰展开了一场深入的讨论。

“我们把这件瓦当的纹饰定为牡丹纹,请您二位帮忙鉴定一下这样的纹饰是不是牡丹纹。”石自社拿起桌子上的一件瓦当向两位牡丹专家请教。

“从叶序分布上看,肯定是牡丹,而且很可能是杨山牡丹,其他花不可能是这样子的。”两位专家仔细观察后一致认为。

“不过,有些细节与实际有出入。”孙建州解释,中原的牡丹品种叶序一般是3出9小叶,而瓦当上的牡丹叶序是3出4小叶。这可能是工匠没有仔细观察或是留给他刻画的位置不够造成的。

“牡丹种植始于隋,盛于唐,甲天下于宋。瓦当上出现牡丹纹饰,说明牡丹寓意富裕安康在当时已成为普遍共识,是人们追求富强和兴旺的重要精神象征。”魏春梅说。

采访结束时,石自社告诉记者,玄武门遗址的考古工作,不仅让这座被深埋地下1000多年的重要城门重回人们的视野,也对研究人员了解隋唐至宋宫城的形制布局具有重要意义,对于研究中国古代都城的形制变化和沿革关系具有重要价值,同时为下一步的遗址保护提供了科学依据。

虽然玄武门遗址考古工作取得了重要进展,但仍有许多问题需要考古工作者去探索。比如,他们在玄武门遗址内侧(南侧)发现了一座内瓮城遗址,这座内瓮城的规模范围、形制布局和内瓮城上的内重门都有待未来的考古工作揭示。这种内瓮城位于城门之内,显然不是为防御而设,是否与玄武门外的驻军有关?考古人员在玄武门遗址外侧(北侧)的东西两侧发现对称分布的建筑基址,这种建筑的形制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城门的管理机构所在?叠压在唐代遗址之上的宋代花坑遗迹中是否确实种植着牡丹,孢粉检测会得出何种结果?……以上种种,本报将持续关注。

本报记者 刘嘉仪/文 张怡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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