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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25版:纪念特刊·花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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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洛漂队首漂长江
随队采访 农民长征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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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采访西部黄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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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4 月 4 日 星期    【打印】  
跟踪采访西部黄漂
本报记者 徐晓帆
  在黄河第一桥——玛多大桥,本报记者徐晓帆(前左)与下漂的黄漂队员合影道别。

  长江漂流的第二年即1987年,长漂勇士雷建生、郎保洛等又组建河南黄河漂流探险队,漂流黄河。临行前,队长雷建生找到洛阳日报总编辑李宗挺,指名要我随队采访,李总爽快答应。

  河南黄漂队组织比较严密。雷建生、郎保洛任双队长,河南日报记者马云龙、徐小苒和洛阳交通局老干部胡得京为队委,韩劲草为漂指委主任,孔玉芳为漂指委指挥长。和漂长江比起来,装备也鸟枪换炮,也给我发了和队员一样的高档羽绒衣、睡袋等。

  我们4月16日从郑州出发,经兰州、西宁,于25日抵达青海玛多县,住进黄河沿兵站。

  这是青藏高原,海拔4000多米,天气变幻无常。有时雷鸣电闪,却飘着鹅毛大雪。更要命的是严重缺氧,人人喊头疼,有几个实在坚持不住的队员被紧急送回西宁。我还算好,仅有一天晚上憋得睡不着觉,在雪地里站了半夜。

  北京黄漂队此时也在玛多。据称,他们20多天前就到了玛多,并到了黄河源头。前几天,忽然发现源头地区有鼠疫,他们“胜利大逃亡”,返回玛多,并准备近日下漂。

  在河南队看来,此次黄漂,北京队是唯一的竞争对手。但北京队快下漂了,雷、郎二队长并不着急,而是胸有成竹,“让他们先走个把月也没事,遇到险滩就追上了,到时候,还是看咱河南队的!”

  经和青海省卫生厅联系,黄河源地区并无鼠疫。28日,河南队登车开赴曲麻莱县麻多乡,在那里兵分两路,一路由郎保洛率领,直奔黄河公认的正源玛曲曲果;一路由雷建生率领,寻找黄河另一源头卡日曲曲果。

  4月30日,在遍地冰胀裂缝、冰胀丘的大草甸上,我们冒着漫天大雪艰难前行。将近黄昏,在向导指引下,终于发现了青海省政府立的黄河源木碑,旁边放着牦牛头骨。人们举队旗,唱国歌,打信号弹,兴奋得欢呼雀跃,该走时,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青海日报记者韩志坚。足足半个小时后,人们才发现风雪之中有一个人影踉跄前行,是韩志坚!他找到队伍说:“你们不等我了?好狠心呀!”就昏了过去,马云龙赶忙为他输氧。

  郎保洛挑了几名队员留下漂流,其余人和随队的10多位记者一同撤回玛多。我留下了。我觉得作为洛阳日报记者,应当更充分地报道好洛阳青年,要报道好,首先要和他们朝夕相处,同甘共苦。

  5月1日上午仍是大雪纷飞。下午,沿约古宗列曲前行七八里,水势渐大,郎保洛放船,算是开漂。在帐篷里住一夜后,郎保洛又决定,他带程旭东两人下漂,其余人都返麻多乡,再到玛曲接应。

  我与队员、向导、牦牛群一起返麻多。路上,渴了喝凉水,饿了啃方便面。遇上藏胞的帐房,进去喝奶茶、吃糌粑。历尽艰辛总算回到麻多,雷建生那队人仍在。一问,原来他们首次登卡日曲曲果没找到地方,只得撤回,准备再次冲击。

  我到麻多乡惦记着发稿。麻多乡没有电话,临来时,我们借玛多县一部电台、一部手摇发电机,可与玛多县联系。天津日报的记者留守玛多,见河南日报、洛阳日报的稿件,随即转发到本单位。洛阳日报还开辟《跟踪黄河漂流探险报道》栏目,供我发连载通讯,但此稿太长,我都是写好后仔细保存,遇到邮局寄回。

  河源地区的天说变就变,没一两天,暴风雪来袭。连着几天接应郎保洛未果,只好发回《郎保洛失踪》消息。谁知消息刚发出,郎保洛被藏胞相救,送到了麻多。他吃了饭精神大振,当即吩咐周念军到扎陵湖畔接应,他等风雪一停即从麻多下漂。

  5月9日,太阳高挂,空中却飘着雪花。雷建生一队人随着牦牛群再上卡日曲源头,郎保洛一队人下漂玛曲,周念军和我搭辆淘金的顺路车,奔向扎陵湖畔。

  扎陵湖四周是冰,中间是水,碧波万顷。空旷的湖畔,仅有我和周念军两人和一顶帐篷。几天几夜下来,只见水鸟从天空掠过,再无生命。四周静寂得可怕,好像我们到了大地的尽头。

  不知何原因,没接应到郎保洛。一天,从源头下来两辆汽车,跑过去一看,是河南体育报记者赵卫民躺在车上,他得急病正被送回玛多县。同车的马云龙要我也回玛多,他预计郎保洛早过扎陵湖了。

  我回到玛多。没两天,听其他记者说,河南黄漂队已过扎陵湖、鄂陵湖,正向玛多县行进。果不其然,5月24日,郎保洛、雷建生两支人马一前一后抵达玛多,胜利会师。

  源头地区漂流完毕。河南电视台、河南电台等多家新闻单位的记者返回了单位。我和漂流队员乘车前往达日,继续接应,继续追踪报道。

  6月2日夜,黄漂队一队员因儿子来信,兴奋异常,请大家喝酒。席间,石峰、程旭东两人突然对周念军接应不满,拔刀就戳,周念军负伤,鲜血直流,胡得京阻挡,手被划破;我上前夺刀,也被刺中腹部……这一事件后被多家媒体称作“达日血案”。

  事件发生后,我开始不想告知报社,也不打算发稿,但报社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很快发来慰问电:“惊闻伤讯,特电慰问。条件恶劣,艰苦备尝,坚持工作,精神可嘉。款已汇出,稿续编发,盼即康复,频传佳音。”

  河南省漂指委也得到了消息,让队里派人回郑州汇报,马云龙让我和史六虎回。在郑州,我和史六虎向韩劲草、孔玉芳等汇报了情况,韩劲草指示整顿队伍,搞好团结,争取漂流善始善终。

  我和史六虎从郑州重返西宁时,听到的漂流队消息五花八门。好消息是,河南队已在拉加峡前赶上并超越北京队,领漂拉加峡。坏消息是,河南队失踪,10多天没有任何音信。我们立即赶往拉加峡下游唐乃亥。

  唐乃亥是黄河峡谷中较为平缓的一段,建有水文站,有漂流队员在此接应。接应队员说,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河南队安然无恙,我们顿感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谁知20日上午10时,水文站来电:“河边发现漂流队员尸体!”我和接应队员一起跑到河边,下到峭壁下,真的发现两具尸体,一是郎保洛,一是朱红军,在场的人顿时痛哭失声。原来,6月19日,河南队漂哦赫也木滩不幸翻船,同船5人,除袁世俊脱险外,4人遇难。雷建生遗体在拉加峡尾一回水处发现,张宁生遗体在大米滩发现。

  河南黄漂队遭遇重创!当晚,队员们悲伤万分,夜不能寐。我和史六虎留在黄河边,静静陪遗体一夜。

  在西宁开罢追悼会,摆在河南队面前的首要问题是还漂不漂?全体队员一致决定:漂!他们选举袁世俊为队长,把队伍拉到哦赫也木滩翻船处,毅然重新开漂。

  我随队到了中铁乡、大米滩,最终抵达龙羊峡。在那里,我收到报社要我暂时回洛的电报,依依不舍与漂流队员一一告别。

  洛阳日报在黄河漂流报道中,共发稿20余篇,受到读者好评。我由于深入细致的采访,回洛后很快写出10多万字的书稿,但因故未能出版。

  2007年是黄漂20周年。在袁世俊等黄漂队员的鼓动下,我写的《西部黄漂》一书出版。20周年纪念,河南队、北京队的队员重新集结,再上黄河源头,得到多家媒体的关注。中央电视台由阿丘主持的社会记录专栏回顾了黄漂,其中引用了我的大段文字,并在字幕上标出“洛阳日报记者徐晓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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