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玉兔贺新岁 同心向未来
本版新闻列表

 
数字报刊平台
  洛阳网首页 | 洛阳日报 | 洛阳晚报
2023年1月13日 星期

平安祥和民俗年


明天小年,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作为我国民间最隆重、最热闹的传统节日,春节早已形成一种年俗文化,融入我们的血脉。人们欢天喜地地“忙年”,炸年货、贴春联、串亲戚,祈盼平安祥和、阖家团圆,年俗里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风情,也给我们的中国年增添了无限的乐趣。 ——编者

 

文化记忆

春联芬芳

□陈爱松

一场大雪落在了瓦屋上、土墙上、皂角树上。门前的石碾变厚了。旷野里的麦秸垛胖成了巨蘑菇。大地苍茫安然,南山隐而不见。

乡村在稀疏的鞭炮声中,等着火红的春联梅一般盛开,点缀这盛大的银毯,隆重迎接即将踏着银毯迤逦而来的春节。

村路上,赶集回来的人拧成了绳。手提着,车载着。在花花绿绿的年货上,常有一卷红纸细细地卷着,用红绒绳系着,放在最上面。

红纸买回来,一一裁好,要请文化人来写。学校的明灿老师会选一个晴朗的日子,在校园里支起桌子,为老师和乡邻写春联。“勤劳人家先致富,向阳花木早逢春”“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睦邻孝老乡风美,重教读书家运长”……墨汁的气息弥漫在校园里,飘荡在老槐树的树枝间。树上的小鸟跳了几跳,挂在槐树上的打钟绳轻轻地晃悠。

父亲买的也是红纸,年年自己写春联,虽然他认为自己的书法很一般。父亲一般在卫生室里写,铺得开摊子,也方便有人拿着红纸来找他写。一写就是半天,回家来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墨的味道。

“二十八,贴花花。”旧春联铲去,新春联登场。每副春联都是各自卷在一起。父亲小心展开,读读内容,才在门框上涂抹糨糊,贴上春联,用小笤帚轻轻扫平。大门上,厨房上,牛槽上,枣树上,到处红艳艳的,真是满院春光了。

雪花无声地飘着,轻盈的身姿掠过树杈和房屋,窥视着红红的春联,天地之间,一片祥和。

过年了。鞭炮声响着,孩子们笑着、跑着。洁白的房屋,鲜红的春联,山村焕然一新。吃过饺子,父亲带着我们逛街,看人家大门上的春联,写得好的背下来。

父亲写的春联与别人的有些不同。“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沾衣欲湿杏花雨,春面不寒杨柳风”“兴家必种书中粟,立业须耕砚上田”“惜花春起早,爱月夜眠迟”……这些句子挂在门边,过来过去,有意无意就会看两眼。总感觉每一联都是奇妙的画,每个字都是值得回味的糖。

等我也能分清上下联了,父亲就把贴春联的工作交给了我。有时还让我收集春联,过年他来写。于是,抄对联成了我的习惯,慢慢地竟集了几个小本子。

后来,印制春联纷纷飞上门楣,闪着光,印着花,一看就喜气洋洋、富贵逼人,内容多是“生意兴隆”“年年发财”之类的话。可父亲依旧自己写春联。他说印制的春联是好看,只是少了墨香。

墨香?从我实际的体验来讲,墨汁的气味与“香”实在不搭边,甚至已站到了对立面,但赞成父亲手写春联。因为那些联句仿佛奇妙的种子,常常在心中悄悄萌动着春的绿意。

有年春节,《洛阳晚报》举行了一次征联活动,要求在相同位置嵌入“晚报”二字,首奖是一台液晶彩电。觉得有趣,就编了两句发过去:“不论早春晚春,伊洛时时景色好;且看网上报上,嵩邙处处牡丹新。”没想到幸运降临。把电视给父母送回去,每次家里来亲戚,虚荣的父亲总要拐弯抹角说到彩电上,还拿出印有照片的报纸给亲戚看。

前些年,古村落魏坡举行征联比赛,获奖的对联挂在了大门上:“今洛水,古雒水,雒水即洛水,洛神出洛水;先魏坡,后卫坡,卫坡承魏坡,魏紫源魏坡。”父亲专程坐车去了一趟魏坡。他说太阳照着大门楼上黑底金字的联匾,他闻到了木匾的香,还有墨的香,真的很香。我相信他说的话。好墨,不同于化学墨汁,的确是能闻到香的,不仅因为那对联与他女儿有关。

这两年,临近春节,单位就会专门组织大家自拟内容,手写春联,内容也多与家风有关,与读书有关。书写时,办公室里红联灿灿,笑语喧喧,墨香缭绕,春意盎然。

在印制春联很容易得到的今天,手写春联重新承载起文化的传承和家风的熏陶,不仅不觉寒素,反而成为一种时尚。越来越多的人家贴上了手写春联。从街上走过,大门上的手写春联,仿佛身穿粗布大缯的读书人,自有一种腹有诗书的儒雅,一种诗礼传家的气度,一种波澜不惊的从容,一种脉脉流溢的芬芳。

 

生活空间

炸香年味

□陈明珠

我从小生活在军营里,我们过年的传统仪式简化得多,但无论是在东北的大山深处,还是在闽西秀丽小山环抱的山谷,故乡的一项习俗都一直被我妈演绎得活色生香,那就是炸年货。每年我家的年味,就是在滋润的油香里越来越浓的。

在物质贫瘠的岁月,大山里的军营,一整年都没有吃到鲜鱼的福气,“连年有余(鱼)”的好兆头,就靠带鱼来承载吉祥的寓意,所以炸带鱼很多年都霸占着我家年货里最重要的分量。我记得那带鱼是用大卡车运进山里来的,我在车尾排了好久的队,然后才买到的“限量版”。

大雪封山,我妈把冻得梆硬的一小捆带鱼拎进暖气充足的屋子,泡在清水里。化开、破膛、去头、洗净,再斩成段。平时少油的铁锅,这回可有福了,大半锅的菜籽油咕咚咕咚地被它揽进怀里。伸入筷子,油锅微微吐着小泡。是时候了,把带鱼挂上面糊,一块块投入,轻轻地翻动。很快,一室温润的香。看着我们姊妹急切的眼神,我妈微笑着将最先炸好的几块分给了我们。外面金黄酥脆,内里洁白柔嫩,带着刚出锅的热气,解了嘴的馋,抚慰了小小的心。

带鱼是主角,必得有配角。萝卜丸子最宜,荤素搭配。我爸叮咣一阵子剁肉、剁萝卜,调好了馅。我妈抓一撮,从虎口挤出来一个个小团子,一会儿,就挤挤挨挨,像洒落的花朵开满了锅。炸豆腐干是第二配角,白嫩的身板,进锅走一遭,就变得金灿灿。

麻花、麻叶这些小点心也少不了。我爸拧麻花很细致,一根面在我爸手里拉长,扭劲,再合拢两头,两股面条亲密地缠绕在一起。麻叶,洒了黑芝麻粒,吃一口,碎了,唇齿含香。还有北方的红薯、南方的芋头,都是我妈亲手种植、收获的,它们简单得多,切大片即可。红薯片甜蜜了许多,芋头片也绵软干香起来。

辞旧迎新的日子,这些炸货年年在我家的年味里飘香。此刻,新年已踮着脚尖悄悄走近,我爸我妈却因病双双住院。我抽空去掂了桶菜籽油回来,想像我妈一样,带着美好的心愿,依旧把年味炸香。

 

至爱亲情

回家过年

□张文艳

开出车库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在柔和的灯光下,一路向北平稳畅行。

终于可以回家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从河南中部到河北北部1100公里,需要追着太阳从初升到日落。本可以不这样辛苦,正常起床天黑前找个宾馆入住,可是我和爱人都想着,早一点到家就早一点团圆。

后备厢里塞满了,就连后座上也满当当都是杂七乱八的吃穿用度,秋天准备的艾灸盒、开春买的杜康酒,还有刚刚看上的几件衣服、父亲爱吃的红薯粉条。我们用一个季节的轮回准备一次回家的旅程,而父母是用一年的时间期待与我们的一次团聚。

回家的日期,没有告诉父母,不是想像调皮的孩童那般给他们一个惊喜,而是为了减少他们的担忧。曾经在定了回家的行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们,仿佛这样可以把欢聚的时间拉长。可是,从我们说出时间的那一天起,父母就开始念叨,路上小心啊,少带点东西,多穿点衣服啊……等我们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远远地就会看到两位老人站在门前的槐树下,一个插着腰向西望,一个背着手向东望。不知道他们在这儿望了多久,我想,除了做饭、吃饭和打电话的时间,可能这一天他们都是这样的姿势。

爱人和我说,下回咱们不给爸妈说了,跟着咱们奔波一天,他们实在太累了。

前些天,我只是告诉父母,等过一段时间就回家过年。于是每次打电话母亲都问,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说还没定。问了几天,母亲不问了,也到了我们出发的日期。

一路向北,车轮一圈一圈地丈量着祖国的大地。巍巍太行山,滚滚东流水,一道岭一条沟,一朵云一片天。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绿油油的山坡变成了光秃秃的,道路上也是白雪皑皑。我们跨过高山,越过平原,穿越了不知多少个长长短短的山洞,驶过了不知多少座高高低低的桥梁,车载导航上的数字终于从四位数,减到了两位数。

暮色四合,我们终于踏上了生我养我的土地,塞北的寒风吹散了我们的疲劳。到了到了,路边窗户里透出一缕微光,母亲站在阳台上眺望,我听到了母亲欢快的呼喊:“艳子回来了!”

开门声,脚步声,父亲母亲欢呼着向我奔来,满脸的皱纹都是笑意。母亲骄傲地对父亲说:“你看看,我说他们今天回来吧,你还不信!”

父母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到家的,我不得而知,只是开心地高声喊:“爸妈,我们回来喽!”

 

岁月回首

拜年往事

□葛高远

二伯母的娘家裴村,是嵩县田湖镇一个比较靠西的行政村,离我们村很远,有二十多里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二伯和二伯母在北京工作,春节回不来,父母便安排我和弟弟去代为拜年。

我们乐意去,因为那时候家里已经买了一辆自行车。父母对去裴村拜年很上心,小圆篮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下面是白馒头、油炸的火烧,上面是一块大肉,盖上一张大红纸,再用花格子布把篮子包好。

推着自行车出村往西,一直到宜阳县的石垛,这段路平坦,尽管是土路,但是我们可以骑着自行车。从石垛向南一直到嵩县的杨湾,一路上坡,累得我喘不过气来,吆喝着弟弟过来和我一起推着自行车走。遇到积雪融化,一路都是黄胶泥。走三两步,泥巴就塞满了瓦圈,用硬木棍把泥巴戳掉接着走。再塞满,再停下来用木棍戳……三四里的坡路,往往要走上一个多小时。

过了杨湾就是凤阳河,春节时河水不大,但是过河还是得脱掉鞋袜的。想着过去河就快到二伯母的娘家了,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渴望已久的压岁钱,我和弟弟毫不犹豫地脱掉鞋子,一人掂着鞋,一人推着自行车,奔向对岸。蹚过河,上个坡,过张庄、马家庄,在岭上经过九曲回肠的一段山路后,终于在正午前赶到了裴村。

二伯母的娘家人见到我和弟弟,格外亲切。外爷是嵩县广播站的退休职工,文化人,一脸慈祥。外婆拉住我和弟弟的手,嘘寒问暖。

吃过午饭,我们准备返回。出门走时,我和弟弟走得很慢,怕外爷追不上我们。他总能从兜里掏出一沓崭新一毛头票子,我十张,弟弟十张。我们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盯着外爷的手,生怕他缩回去。回去的路上走得轻快多了,尽管还得蹚河,还得推车,但兜里一有钱,办法总能比困难多。

我在北京那几年,中间回来的时候还到裴村去给外爷、外婆拜年,结婚后还去过一次。后来,外爷去世了,外婆就随着舅舅们到嵩县城居住了。2020年疫情防控期间,外婆因病去世,二伯母在北京都未能回来,更不用说我们了,最终也没有再见到外婆一面。至于裴村,有二十多年没去了。听说那里早已经通上了水泥路,人们生活得都很幸福。

 

民俗民情

年关印象

□吕晓轩

年关将至,看着街上忙于采购的人群,脑海里不禁闪出儿时的童谣: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真正的年味儿是进入小年后,其中传统风俗是祭灶和扫尘。

关于祭灶和扫尘,民间流传最广的传说是灶王爷每年腊月二十四都会上天庭,启奏每个家庭在这一年当中所发生的事情,而大家都希望灶王爷只说自己家中的好事,不说坏事。故而在每年腊月二十三这天,人们给他在香案上摆上供品,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芝麻糖,目的就是让灶王爷的嘴甜一些。扫尘则是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尘)布新的含义,用意是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有着破旧立新的意思。

芝麻糖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小年这一天早晨,长辈们都会在墙上贴好灶王爷的年画,两侧写着: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桌上摆放好供品,有橘子、点心,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芝麻糖了。当仪式结束后,在没人注意时,我往往会轻轻地拈起一根芝麻糖放在嘴中。做工老道的芝麻糖入口即化,这种由麦芽结合芝麻形成的美食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在碎片化的童年印象里,那香酥甜脆的芝麻糖留给我的是无尽的美好回忆。

儿时的年味是很浓的,大人们要打扫屋子、买年货、做各种食品,还要给小孩们做新衣服,往往是从早一直忙到半夜。这种忙碌里透着对生活的向往,透着对家庭的依恋,透着对来年的期许,透着对新年的祝福。

随着岁月的积累,渐渐觉得年味淡了不少。其实,年味是需要仪式感来衬托的,儿时的衣服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年夜饭是一点点准备的,春联是请人手写的,窗花是用剪子细心剪成的。而如今,这些都有现成的,只需花钱片刻就可得到。

在新的一年里,不妨多一些仪式感,多一些忙碌,你会发现,生活可能会更有诗意。



≡ 洛阳社区最新图片 ≡

≡ 百姓呼声 ≡

≡ 洛阳社区热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