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洛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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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9日 星期

诗词里品秋
□宋光耀

秋在心上,就成了欲罢还休、挥之不去的愁。

不少人提到秋,就会有一种沉重萦绕心头。秋思、秋怨、秋悲、秋愁……秋天似乎就是专门让一些人用来倾诉思怨悲愁的。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写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这是张籍的“秋思”。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这是卓文君的“秋怨”。

“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这是李贺的“秋悲”。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这是李煜的“秋愁”。

春的生机和明媚、夏的热烈和粗犷,似乎都抵不住秋的萧瑟和凄凉。

“无边光景一时新”“春风又绿江南岸”是春的朝气和生机,“阴交夏木繁”“榴花开欲然”是夏的繁茂和热烈,都在“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中枯萎沉寂。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春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夏荷,都在“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中凋落花谢。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到了这个“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季节,太容易触动文人的情怀,尤其在这“多事之秋”,勾燃起人们思绪的缘由太多。

七夕节,总是在梧桐开始落叶时如约而至,牛郎织女这对苦命鸳鸯都等到了一年一度团圆的日子,多少有情人多少年还未能见上一面。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可多少游子只能望月兴叹,多少怨妇只能空依栏杆,多少父母只能在村口翘首期盼。

到晚秋,重阳又至,登高处又少一人,“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那个和我携手游历“垂杨紫陌洛城东”的兄弟,你还好吗?

这些诗词,总会让人随着作者的字句心生愁绪,但,仔细品味,这些都是作者所处的环境和时代使然。

其实,秋,是最应该用来赞美的。她高爽,舒适,稳重,蕴涵,尤其是她的成熟。仓颉造字,秋意为:人手拉,肩扛禾。《说文解字》的释意为:禾谷熟也。《尔雅》释意为:收成。秋的本意为:成熟的庄稼。

春华秋实,春天播下的希望,在这时都得到了回报。你看,秋风吹过,田野里到处都是丰收的景象,高粱高举着彤红的火把,饱满的玉米飘扬着红缨,大豆摇摆着响亮的铃铛,谷子都笑弯了腰……

果园里硕果飘香,苹果像小姑娘羞红的脸庞,紫檀檀的葡萄,黄澄澄的梨,火红的柿子和石榴,绿莹莹的大枣和秋桃……

山野里香溢四方的金桂,染尽层林的霜叶……也在为丰收增香添彩。“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真是绝妙的诗句。

如果把人生喻为四季,那么中年就是秋天,天真烂漫的少年已成回忆,热情奔放的青春也已褪去。已过不惑,已知天命,鬓已秋的中年,已领悟,已明白,已冷静,已稳重,胸怀犹如大海。成功与失败,欢乐与痛苦,荣辱与穷通,都风轻云淡,水流自然。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闲情,有“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逸致,宁静、安详、超然。挺好。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刘禹锡的这首《秋词》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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