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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民 摄 | |
回家,
就是最好的年礼
那一年,我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工作。临近年关,要不要回家呢?我很踌躇。家乡偏僻,交通不便,春运车票不好买,年假只有一星期,路上奔波拥挤……
给家里挂电话,我刚开口说单位春节放假,母亲便兴高采烈地说:“那敢情好!我等会儿告诉你爸去!昨儿他还说起你……”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都半年多没见了,难怪父母牵挂,我是应该回家了。
我赶紧托朋友帮忙弄到了车票,又忙着把手里的工作赶完。终于放假了,我早早到了车站,候车的当口儿,我忽然想起,糟糕,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我居然忘记买礼物了!父母养我这么大,我工作了,头一次回家,怎么也要带点礼物孝敬二老呀!
我急忙跑到车站附近的商场,一时间心里乱了方寸,我刚抓起一条烟,又想起母亲总是念叨父亲不听她的话,抽烟太凶咳嗽得厉害。我要是买条烟回去,不是成心让母亲不高兴吗?那就给母亲买件衣服吧,但母亲穿多大尺码,我还真不知道。左顾右盼,犹犹豫豫,再一看,到点了,我只好上车。
颠簸了一天一夜,终于看见了熟悉的景致。车子缓缓地驶进了县城小站,咦?我好像看见了爸妈的身影,可是村子离县城还有十几里路啊!车子一停稳,我急忙跳下车,果然看见父母正在四处张望。一看见我,他们就笑着跑过来,父亲伸手卸我肩膀上的行李,我赶紧说:“爸,我自个儿来,东西也不多……”母亲接口:“让你爸拿吧,坐了这么久的车,你也怪累的。”我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吧?”“没多久呀!呵呵,快过年了,我们到城里买年货,估摸着你到站的时间,顺便和你爸一起来接你……”
回到家之后,我想起礼物的事情,心里又是一阵愧疚,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母亲手里,我说:“爸妈,这点钱给你们零花吧!”母亲手忙脚乱地把钱塞回来:“你这孩子,你这是干吗!”父亲也说:“拿回去,我们不缺钱。你刚工作,挣钱不容易,以后花销还多着呢!”我捏着钱,脸都涨红了:“可是,我这次回得急,什么礼物也没带……”
母亲整了整我的衣衫,把钱叠好,重新放进我的兜里,爱怜地说:“自己家人,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心里热乎乎的,是啊,对于父母来说,还有什么礼物比合家团圆更好呢!
想起这些往事,我的心又急切起来。今年回家的车票,我早已买好,过年的礼物也买了一大堆。只等着给父母拜年啦!
回娘家赶吃年夜饭
唐 玮
一进入腊月,日子似乎变得异常缓慢。
经过几轮家庭辩论,我们最终决定回我的娘家过年。原来的意见是不统一的:先生希望去他老家过年,儿子希望留守在我们自己家里过年。最后还是两位男子汉发扬风格,同意了我的方案:腊月二十九至正月初一在我的娘家,正月初二至初四到先生老家,初五回我们自己的小家。
母亲得知了我们要回家过除夕的消息,高兴得在电话里的声音都变了调,好像以前的春节我们没有回去过似的。其实每年我们都会回去的,只不过不是在除夕,大多数的除夕我们是在先生的老家度过的。我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对于母亲来说,有多么重要。
去年春节,我们回娘家拜年,母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还是生儿子好呀,过年都热闹一些。生女儿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年夜饭都凑不到一起。”母亲爱看书,有些多愁善感。父亲倒是豁达,接过母亲的话头说:“你瞎说个啥?现在什么时代了,人们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是爹的大酒缸。玮玮嫁出去这么多年,也没少照顾咱们。给我提的酒,加班加点也喝不尽;给你买的衣服,一年四季都穿不完。我看呀,生女儿就是比生儿子强。”
母亲的心思我记住了。所以今年,我下定决心要回娘家过一回除夕,年礼都已准备妥当,只是这日子,还得一天一天数着过。
自从母亲得知我们今年回去过除夕,一天一个电话,确认我们的日程安排有没有变化,好像害怕我们突然变卦似的。我跟她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在除夕之前赶回家。”母亲便像个孩子般开心地笑了:“嗯,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哟!”
最近一段时间,全国持续降大雪。听父亲说,母亲在家里急得直跺脚,有一次连老天爷也被她埋怨了:“难得我女儿回来吃一回年夜饭,你这么个下法,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听父亲在电话里绘声绘色的描述,我笑弯了腰。
晚上,母亲又来电话。这一次,她没有问我们的行程有无变化,却说:“玮玮,你们今年还是别回来过除夕了。”对于母亲的突然转变我颇感意外:“为什么?您不欢迎我们回来过年啊?”母亲说:“我哪能不欢迎呢!你看这大雪天的,路上多滑,电视里天天有报道说,又有汽车摔山沟里了,听着让人提心吊胆。你们过年还是别回来了,哪儿都不许去,就给我呆在家里!”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我说:“妈,您放心,到了危险地段,我们不坐车,走路也要走回家,陪您吃一回年夜饭……”
带父母回老家过年
吴跃明
每到年关,老爸老妈的电话就会频繁地打来,问千里之外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总是告诉他们:“放心吧,我们会回家过年的。”父亲听了,又唠叨一句:“老家的年都是从小年开始的……”
老家,记忆里是一个遥远的概念。总记得小时候父母领着我们回老家的情景,路边的果树、庄稼,村里的石磨、碾子都给我们留下新奇的感觉。只是后来我们慢慢长大,要读书要工作,甚至远离父母外出闯天下,老家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其实,在老家,与父亲同辈的亲戚都不在了,有的只是我的堂兄堂弟。看着已显沧桑的父亲,我感慨起来。父亲是十多岁时离开老家的,虽然也带我们回过几次,自从他退休后,倒是没回去过。
2005年的春节,我和弟弟商量,决定带父母回老家过一次年。
我与堂兄联系,他高兴地说:“来吧,家里建了新房,厅堂宽了,屋子也多了。”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弟弟各自携老婆、孩子,租了两辆轿车,带上父母就往老家赶。
行进在县乡公路上,田野里清新的空气,使我们的心情异常舒畅。老爸老妈忙着给孙辈说这说那,而孩子们也有着太多好奇的问题。
堂兄一家已在村口迎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迎客最热烈的声音。
堂兄家是一幢新建好三层水泥砖房,火红的对联、火红的灯笼,都显示出新年的喜庆。宽敞的客厅里摆了四张大圆桌,因我们的到来,老家的亲戚都聚了来,那份热闹,堂兄说是从来没有的。老爸老妈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饭后,大家围在一起,一边看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着各家一年来的变化,琐碎却温馨。间或,小辈们一起来给老爸老妈拜年,红包一个个从老爸老妈手里送出,如同送出一份份欢喜、一份份火红的心情。
零点,村里陆续响起了爆竹声,这声响在乡野里撒欢,似一首久违的童谣。
大年初一,老爸老妈穿着我给他们买的红红的唐装早早就起来了。
在村里,老爸老妈熟悉的人已不多了,但走在挂满红灯笼的小巷中,久违的乡音、朴实的年俗和清新的泥土气息,给了他们别样的心情。
这个年过得不豪华、不奢侈,朴素如乡风,简洁如乡俗,但对老爸老妈来说,或许是最有意义的了。
今年我准备再带着父母回老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