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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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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殿宇婢女多 宫人墓志见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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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11 月 6 日 星期    【打印】  
河洛墓志话春秋
幽深殿宇婢女多 宫人墓志见凄凉
赵跟喜
  洛阳出土宫女墓志不多,隋代尤少。上世纪30年代初,于右任在洛阳收集志石,征得隋宫人墓志三十八方,藏于“鸳鸯七志斋”中,研赏把玩,至为珍爱。

  这批宫人多为宫官,生前在宫中分工不同,品级不等。陪葬墓志大多制作粗糙,文字简易,宫官墓志叙及生前经历的,多虚词俪语,言词近似,仅能知其姓氏、司职、卒葬时地。虽然简陋,却见证了宫女之凄凉人生,更有益于我们了解隋代宫人与宫官制度之一斑。

  所谓宫人,即为皇室服务之女仆,多以民间良家选择,窈窕之年,幽闭深宫,大多终生不得复出。《隋书·炀帝本纪》记载:大业八年(公元612年),炀帝曾密诏江、淮南诸郡,查访民间童女,凡资质端丽者,年年选送洛阳宫中。

  宫人是古代女子的一个特殊群体,她们不同于嫔妃,在宫中地位低下,循规守矩,夙夜勤劳,生不得以婚嫁,死不得归故乡,留有墓志铭者,亦在少数,即使活着得以放还的也是老弱病残了。

  宫女之用,自帝王始而有之。皇家殿宇庞阔,百工闲杂,皆需婢人营管,多达成千逾万,至隋代已形成完备的宫官制度。据隋书记载,宫官分六局二十四司。尚宫局管司言、司簿、司正、司闱,即宣传、名录、赏罚、门户等;尚仪局管司籍、司乐、司宾、司赞,即经史、音律、宾客、礼仪等;尚服局管司玺、司衣、司饰、司仗,即琮玺、衣服、巾栉、仗器等;尚食局管司膳、司醖、司药、司 ,即食物、酒饮、医药、柴炭等;尚寝局管司设、司舆、司苑、司灯,即床上用品,铺设洒扫、车辇伞扇,执持羽仪、园林种植,瓜果蔬菜、火烛照明等;尚工局管司制、司宝、司彩、司织,即裁缝织造、珠宝钱货、绘帛、织染等。每局任命负责人,每司又有典掌,即分工负责人,相当于局长助理。负责人职位由五品到九品不等,各司名额不限,根据需要,可多可少,上下人等,分工明确,各负其责。

  洛阳所出隋宫人墓志中,多与隋书所载官职相符,如“宫人司玺元氏墓志”属尚服局,“宫人司 贾氏墓志”属尚食局,“宫人司灯李氏墓志”属尚寝局等,可谓诸局皆备。

  史书记载宫人事迹不多,其在宫中言行出入,权利轻重,不知其详。《隋故宫人归义乡君元氏墓志》所载内容颇值得重视。志文记载元氏为“河南洛阳人,魏之宗室”,“以歌舞入宫,以妖妍充选,幽娴淑性,入侍层城之房;婉嬺令言,来奉披香之殿,拜为司玺”。由此可知元氏不仅为北魏宗室,而且以姿色伎艺入选,并且能掌管琮玺符节,出入掖禁,颇得宠迂。死后炀帝诏赠“归义乡君”,为宫官中所罕见者。另有一方宫人墓志署名为著作郎诸葛颖制,宫人墓志署撰文者姓名的,仅此一例。

  宫女因贡选入宫,皆天香丽质,才淑柔美,再者自幼接受宫中礼典训范,琴棋书艺、歌舞吟唱,多有技艺在身。炀帝荒淫玩乐,沉湎无度,常浸入伎舞百戏之中,据说炀帝玩得失眠,睡觉时须由宫人摇动其身,或歌吹悠扬才能入梦,有一侍女韩俊娥深得炀帝欢爱,每入寝必须此女在侧,晃动其四肢才能睡着,故赐其名曰来梦儿。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炀帝游玩江都,东都宫女不得随驾者泣言劝留,炀帝曾题诗一首。“我梦江者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炀帝每出巡,所经之处,地方皆得选送美女供其玩乐。炀帝所乘车上,皆悬鸣铃,车行铃摇,以掩饰车中嬉笑之声。

  隋代东都宫闱中有多少宫女,史籍无考。这些宫人或为司官,或为婢女,或宠或辱,皆不知其魂归何处。洛阳所出隋代宫人墓志皆为隋大业年间所葬,因葬时不同,墓志记载其葬地或在千金乡,或在老子张,或在北邙山,但都于1925年出土于同一地点,即今洛阳城北后洞村附近,由此可知该处为隋代宫人丛葬之地。

  “妆成多自惜,梦好却成悲”,“下簾弹箜篌,不忍见秋月”,“欲泣不成泪,悲来反强歌”。这些都是对宫人生活的生动描绘。洛阳所出宫人墓志 ,更见证了隋代宫女之人生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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