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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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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10 月 21 日 星期    【打印】  
生活笔记
背字典与托尔斯泰
钱永广
  最近,儿子每次放学回家与以往不同的是,他除了背课本和英语单词外,还废寝忘食地抱着一部砖头似的《新华字典》背个不停。每次背完几页,他还骄傲地让我们考考他。他说,他能准确地说出哪个字在哪个页码。

  “在哪个页码你也能背得下来?”我和妻子将信将疑。为了验证他不是吹牛,妻子打开字典随口问了他背过的几个汉字,儿子还真说了出来,并且背出在哪个页码,这让我万分羞愧而又惊讶。我是学中文的,写文章也写了几年,《新华字典》常带在身边没有少翻,但如果有人问我,《新华字典》有多少页,究竟收录了多少个汉字,我也是茫然无知。对于我的“无知”,儿子觉得不可思议,他带着嘲讽的语气问我:“你读了多少年的书,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也不知道吗?”

  儿子的嘲讽,突然让我好奇起来。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背《新华字典》?”他无限憧憬地说:“我长大了想成为托尔斯泰那样的大作家。老师说了,对于学生,必须先学会背诵,长大以后,才有可能成为托尔斯泰。你说,我连《新华字典》都能背得下来,长大后我还怕成不了托尔斯泰?”

  成为托尔斯泰?儿子的志向真的非常了不起。我只是觉得,可惜托尔斯泰听不到这句话了,如果他老人家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气得当场晕倒。托尔斯泰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首先在于它是19世纪俄国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这和背不背《新华字典》又有何关系?为了帮助儿子实现他的作家梦,让他少走一些弯路,作为一个在文字里摸爬滚打的人,我觉得有必要泼一泼他背字典的热情。于是我启发他说:“想当作家,就算把《新华字典》全部背下来,也是不行的。”谁知,我刚说完,他就大声地反问我:“你以为我想背字典啊?我们这些语文成绩优等生,最近大家都在背《新华字典》,为此老师还特地表扬了我们,难道你希望我成为班上那些不背字典的差生?”

  儿子的反问,令我一时无语。我想,儿子每天回家都要把语文课本和英语课本上的文章一篇一篇背下来,还有历史、政治等许多科目等着他来背诵,现代教育早已把儿子训练成了一台背诵机器。在背诵面前,孩子失去了天性和纯真,对生活没有了思考和领悟,这不是一种扭曲吗?可我不敢对他说,我怕伤了他学习的积极性,因为与其他孩子比,他有小小的虚荣心,有不甘落后的进取心,正是凭借这点,他才得以在班上一直保持着优等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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