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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幸福与阿Q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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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4 月 14 日 星期    【打印】  
说天道地
老大的幸福与阿Q的幸福
汪金友
  看过电视剧《老大的幸福生活》,我突然产生一个疑问,范伟演的这个老大,怎么和鲁迅笔下的阿Q,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

  老大穷中作乐,阿Q也穷中作乐。老大在城里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工作,没有老婆,没有固定收入,但他一天到晚,却总是乐乐呵呵。未庄的阿Q,也是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土地,没有老婆,没有固定的收入,住在土谷祠里,穷得只剩一条裤子。但他一直都很得意,觉得自己非常快活。

  老大有幸福秘方,阿Q也有幸福秘方。老大的秘方是“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怎么比怎么憋屈;拿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怎么比怎么幸福”。他还发明了一套快乐养生操,遇到烦恼就“想美事儿”:“我年轻,我漂亮,我心里老美了,我老幸福了!”阿Q的秘方是“先前阔”、“儿子也会阔”。他拿自己和王胡比,和小D比,越比越觉得幸福。甚至所有未庄的居民,全不在他眼睛里。挨了打的时候,他心里就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世界真不像样,儿子居然打起老子来了。”于是心满意足,俨然获得胜利。

  老大觉得城里人生活不幸福,阿Q也觉得城里人生活不幸福。老大到了北京之后,感觉这里的几个弟妹都不幸福。老二情场和商场失意,老三为了升官弯腰曲背,老四为了房子舍弃孩子,小五外表坚强内心苦恼。在老大看来,只有不追求,才会有幸福。阿Q在城里住的时间没有老大长,但他很鄙薄城里人。因为城里人把“长凳”叫成“条凳”,煎大头鱼时不是像未庄那样加上半寸长的“葱叶”,而是加上切细的“葱丝”。

  老大不在乎钱,阿Q也不在乎钱。老大说:“差不多就行了!钱这玩意没头。就跟吃牛肉似的,好吃但是吃多了吧,不好消化,贪多嚼不烂!”所以,尽管一直没有固定收入,但老大一点都不发愁。在老二的公司要裁员时,他强烈要求先裁自己。临走的时候,还高高兴兴地教了大家几招养生操。阿Q也一样,假使有钱,他便去押牌宝,一堆人蹲在地面上,阿Q也汗流满面地夹在这中间,声音他最响:“青龙四百!”“穿堂一百五十!”赢的一堆洋钱丢了,他也不在乎:“算被儿子拿去了罢。”

  老大想找个女人,阿Q也想找个女人。老大做梦,梦见和梅好拥抱在一起。他还说:“找媳妇就像买鞋。辛雯是大白领,是大码鞋,50的。梅好是小女人,是小码鞋,41的。我的脚是41的,所以梅好合适。”阿Q也做梦,梦见“应该有个女人”。只是“赵司晨的妹子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吴妈长久不见了,不知道在哪里。”《老大的幸福生活》最后的结局是——“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结婚了,而老大却带着梅好的儿子乐乐,哼着“幸福就是毛毛雨”,快快乐乐地踏上了回乡的路。《阿Q正传》的结局是——阿Q被押上法场,竟无师自通地说出半句从来不说的话:“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

  阿Q不是老大的老师,因为老大的人生观是“活着就是幸福”。而阿Q则坚持“死了也是幸福”。是啊,阿Q都死了100年了,怎么会有人拜他为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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