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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版:深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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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的
“东方红”情结
吴利红姐妹
一周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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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8 月 13 日 星期    【打印】  
她是新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是人民币壹元面值纸币上女拖
拉机手形象的原型。近日,81岁高龄的她再次走进“拖拉机城”——
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的
“东方红”情结
本报记者 赵志伟 通讯员 张智磊 李晓苹 文/图
  第一位女拖拉机手的英姿。
  1962年在一拖。
  1962年与一拖职工交流。
  登上大轮拖。
  参观总装线。
  鼓励年轻人。
一拖总经理赠送纪念品。
  梁军,新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中国一拖,新中国第一个拖拉机制造厂。她和它,在1959年第一次相遇。50多年的缘分,见证了新中国的农机发展历程。

  8月上旬,81岁的梁军在老伴和外甥女等人的陪伴下,再次来到一拖。车行至厂区,老人自言自语道:“厂子真大啊!50多年了不容易,感觉真熟悉,就像回到了娘家。”

  从18岁到81岁,梁军的生活、工作、事迹、荣誉、朋友、家人……似乎一切都与拖拉机密切相关。拖拉机已经成为她的精神家园。而“东方红”,则是她精神家园里的“标志性建筑”。

  A

  为《梁军传》拍封面

  老人回一拖“探亲”

  昨日,刚刚回到黑龙江的梁军给一拖公司打来长途,老人说:“明年我还回‘娘家’探亲。”

  今年3月,全国总工会到哈尔滨为梁军制作节目,想拍摄一张梁军和拖拉机的合影。梁军说:“我和许多拖拉机合过影,几百万元进口的拖拉机都有,但这次我一定要与‘东方红’合影。”

  她把记者带到中国一拖黑龙江驻地,正好看到东方红-3804拖拉机。得知这是国产最大马力的拖拉机,已经达到世界先进制造水平时,她非常高兴,想重现年轻时登上东方红拖拉机的飒爽英姿。

  但当时哈尔滨刚下过大雪,81岁的梁军身着厚重的棉衣棉裤,抬腿都很困难,最后只好站在拖拉机前合了个影。

  天气转暖,东方红-3804拖拉机回到了一拖总部,梁老的心思也被牵到了洛阳。

  今年6月,出版社要为梁军编撰个人传记《梁军传》,谈到传记封面时,梁军再次想到东方红-3804拖拉机,“看报看题儿,看书看皮儿,我一定要用能代表中国最高水平的拖拉机做封面!”

  一拖人被老人的真诚和执著深深感动。8月上旬,梁军再次来到一拖。一下飞机,老人不顾旅途疲惫,见到一拖接待人员就问:什么时候能与东方红-3804拖拉机合影?能不能找到一套合身的一拖工作服?

  当日,梁军身穿中国一拖工作服,兴致勃勃地坐进拖拉机驾驶室。拍摄过程中,她不时叮嘱摄影师:“有没有拍到‘东方红’?一定要拍到那三个字!我就是奔着它来的。”

  出了一拖厂区,老人兴致不减,又站在厂门口,以大门上的“中国第一拖拉机制造厂”几个大字为背景拍照留念。

  48年前,她曾在同样的位置拍过照,留下了一生难忘的记忆。

  B

  “有了‘东方红’,再也不用开‘联合国’了”

  1930年,梁军出生于黑龙江省明水县。12岁时,和当地很多人一样“卖姑娘娶儿媳”,她家也给梁军找了个婆家。得知消息后,梁军只向家人开了一个条件——“我要念书”。当时,她立志要当一名教师。

  1947年秋天,梁军来到黑龙江省德都萌芽乡村师范学校,在那儿,一部前苏联电影《巾帼英雄》让她心潮澎湃。影片中的前苏联第一位女拖拉机手帕莎·安格林娜曾两次获得前苏联“劳动英雄”称号,多次受到斯大林接见,令她十分敬仰。当晚,梁军写了一篇《向英雄帕莎·安格林娜学习》的日记,一个新的希望在她心里燃烧:“要和帕莎一样开拖拉机!”

  1948年,国家计划从前苏联进口拖拉机,并在北安开办拖拉机手训练班,梁军第一个报了名,是70多名学员中唯一的女性。她细心记笔记、画图,像男生一样拆卸零件,攻克拖拉机驾驶、检修难关。两个半月后,她顺利毕业,成为新中国第一个女拖拉机手。

  1950年,梁军带领新中国第一支女子拖拉机队的11名队员开始垦荒生活。但当时配给的拖拉机是德国产的,和以前学习的前苏联拖拉机不一样,她反复实践才摸透了德国拖拉机的性能。此后多年,梁军开过的拖拉机有日本的、英国的、法国的,加上原来前苏联的和德国的,但直到1959年东方红拖拉机出现,她才开上了中国自己制造的拖拉机。

  1959年11月,第一批13台东方红拖拉机开进黑龙江省。“当时省政府领导找到我,希望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开第一台中国制造的拖拉机,我一听说拖拉机的牌子是‘东方红’,打心眼儿里感到亲切,忍不住想象着它的样子”,半个世纪前的往事,梁军说起来依然激动不已。

  在专门举行的欢迎仪式上,梁军驾驶着东方红拖拉机开在最前面,媒体记者定格了那个经典瞬间,照片随即红遍中国。

  谈及当时的感受,梁军说:“只有一个想法,有了‘东方红’拖拉机,再也不用开‘联合国’了。”

  C

  1962年,“第一次来到一拖”

  从1959年到1962年,东方红拖拉机在黑龙江省越来越多。梁军当时已是全国人大代表,她写信给时任八机部部长的杨立功,申请到一拖考察,同时购买拖拉机配件,不久就得到了回复。

  1962年春天,梁军坐上了去洛阳的火车。到了一拖,梁军像找到了宝藏,她在厂区内试驾了刚生产出来的拖拉机,在生产车间了解拖拉机零件的加工工艺,与工人们交流生产经验和机械技术……

  她白天一个个车间挨着看,默默在心里记下零件名称,晚上拉出一个单子。“临走时,我要了30套履带拖拉机配件。没过几天,一拖就把拖拉机零件发到了哈尔滨。”梁军的外甥女武亚杰女士说,梁老最喜欢跟人念叨这一段。

  为什么那么留恋呢?梁军回答:“那时候我才30出头,多年轻啊,再加上第一次见到自己国家的拖拉机生产线,亲眼看到熟悉的发动机、后桥等零件从生产线下来,厂区那么大,走不到头,跟我50年代去苏联看过的汽车厂差不多,别提多高兴、多自豪了。”

  D

  一拖40年庆典,她为第100万台拖拉机剪彩

  1995年是一拖建厂40周年。在策划谁来为典礼剪彩时,大家一致认为梁军是最佳人选。

  接到电话后,梁军非常高兴,爽快地答应参加庆典。梁军回忆说:“9月份我一接到请柬,就和老伴搭火车赶往洛阳。10月1日那天,我为第100万台东方红拖拉机剪了彩,把它开下生产线,还在试车场里转了几圈。”

  谈及一拖1995年与1959年的变化,梁军说:“除了看到厂里的设施更加齐全,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一拖还生产自行车和小型拖拉机。”

  2005年是一拖建厂50周年。8月份,中国一拖“50年之旅·动感东方红”采访组来到哈尔滨梁军家中,老人和大家一起回忆了两次到一拖的难忘经历。当听说一拖要聘她为荣誉职工时,梁军非常激动,亲笔写下“祝东方红越来越强大,我愿意成为一拖荣誉职工”条幅。

  事不凑巧,一拖50年庆典之际,梁军心脏出了问题,虽然不久便恢复健康,却错过了来洛佳机。但从那以后,梁军介绍自己时都会自豪地说:“我是一拖的荣誉职工,是一拖人。”

  E

  “好好活着,有机会再来一拖”

  第三次来到一拖,梁军对企业的发展赞叹不已。她说:“这次看到的大轮拖、收获机、挖掘机、播种机、平地机都是前两次来没见到的,工人的素质也大不一样,年轻,有知识,专业技能强,比我们那一代强多了。”

  在一拖,梁军还与团员青年进行了座谈。她对现场的年轻人说:“国外的大拖拉机品牌有100多年的历史,我们一拖今年才55年,等到我们发展到100多年时,一定比它们更先进!”

  梁军虽然身处哈尔滨,但时刻关注着一拖的发展。她告诉记者:“一拖是民族企业的光荣,每次农机展览会上,如果我看不到一拖,就会不高兴。今年六、七月,在新闻联播上看到温家宝总理驾驶东方红拖拉机种秋玉米,胡锦涛总书记到一拖视察,发表重要讲话,作为一拖人我感到特别自豪。所以,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活着,健康长寿,有机会再来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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