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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深读周刊·多维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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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9 月 17 日 星期    【打印】  
“不听”的智慧
李承志
  不如索性把睡觉一法推广开来,也许是一种抵制闲话,套话,大话,空话,假话,混话的一大特效药方。

  闲话,套话,大话,空话,废话,假话,混话,不仅无益,而且有害。对这一类话,从理论上说,人人厌恶。不会有一个人为之唱赞歌,更不会有人以说这类话为光荣,除非神经不正常,才承认他最爱说也最爱听,而且说不够和听不够。实践却是别样情形,常常有人还在大说特说,常常有人不爱听也得听,有时还要不真诚地为之鼓掌数下。身受其害的绝非几个人。

  真的不听,实在不易。能够不听的人,实在太少。如果是聋子,那当然好办。发明家爱迪生小时候到火车上卖糖果、报纸,火车管理员凶悍无情,有一回竟然使劲揪住爱迪生的耳朵,以致造成失聪的严重后果。说起此事时,爱迪生说,正是因为耳朵聋,才使他免受无聊闲话干扰,可以专心致志地思考和工作。那些影响人类生存的伟大发明,就这样一一问世。聋也有另一面,只是不会有人以不听这类无聊话,便付出耳聋那样沉重代价。

  对耳朵不聋的人,如何不去听那些讨厌的话。最让人敬佩的是俄国科学家门捷列夫。有一天,一人来到门捷列夫家里,喋喋不休地说起来。说了很长时间,客人问道:“我使你感到厌烦了吗?”门捷列夫连忙答:“不,没有……你说到哪儿去了,请讲吧,继续讲吧,你并不妨碍我,我在想我自己的事。”可惜这样高妙的应付办法,除了这位大科学家,似我这样的人,实在学不来。在别人强力干扰面前,只有心烦意乱。这一法,是断断学不来的。

  古希腊神话说,阿波罗有一只心爱的乌鸦,它聪明、伶俐,还能说话,这只乌鸦有一大毛病,喜欢胡说八道,不讲真话。往往一看事情开头,不等了解全貌,就匆忙地编织成完整故事,汇报给阿波罗。吃几次亏后,阿波罗才明白乌鸦的话实在不可信,就警告乌鸦不准多说一个字,还对乌鸦说:“你的羽毛不会再有白色,它们永远漆黑黯淡。”阿波罗是神,可以命令乌鸦不说假话,让它永远穿一身黑衣服,以示惩罚。这只有阿波罗才能做到,我辈凡夫俗子,无法做到。

  最容易、人人又能做到的,就是睡眠一法。蒋子龙在《开会和睡觉》一文中说:“只要有没完没了的不参加又不行的听没有多大好处不听也没有多大害处的会,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在会上睡觉的人。”何止于此,不如索性把睡觉一法推广开来,也许是一种抵制闲话,套话,大话,空话,假话,混话的一大特效药方。如果有谁看到对方已经浑然入睡,还有说下去的欲望和本事,那就由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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