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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12 月 3 日 星期    【打印】  
与书同行
我的“书床”生涯
□庄学
  今年12月,是我国第十一届全民读书月。好读书,多读书,读好书,终身受益。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前人说的。也许是书中潜在的功名与利禄,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去书中攫取智慧,攫取功名,攫取自己需要的一切。文化,也就在这攫取中得到代代传承。所以现代的智者也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我读小学的时候,许多书籍都被冠以“糟粕”而被清除或封闭起来。无书可看,我们就成为尴尬而悠闲的鱼,游走于社会的缝隙之间。我和同伴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跌跌撞撞地摸入一个散发出铅字油墨气息的地方。这里是被封闭的县图书馆,无人光顾。在用布蒙着的手电筒的微弱光亮下,我匆匆选择了《海底两万里》、《神秘岛》两本书塞进书包。后来那神秘的去所我们经常光顾,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处巨大的宝藏,数十排的书架任我抚摸翻检,百十平方米的书海任我徜徉。里面的灰尘常常弄得我们满脸满手的污浊,但我们不管不顾,贪婪地捧着书读。有时候一个白天都在里面,站着读累了,我们就坐在地上读,坐着读腰酸了,就把书一本本地铺到地上,整成一张床,躺在上面读。读完一本放到一边,随手从身子底下抽出一本继续读。我不知道自己想从书中攫取什么,非常盲目,现在想想也就是阅读的快感吧。这样,我第一次把“书”与“床”联系起来了。我认为躺在床上是最好的读书姿态。

  在那个夏季,我的阅读量是我四十余年读书生涯的近一半。

  后来进入了军营,在繁忙的训练期间,每个月我都要去城里或者镇上两次,每次的目的不同,但是购书或者泡书店却是不变的内容。书买得多了,没有书柜放置,就叠放在纸箱里,时间一长,我又怕委屈了书,于是,加了一块床板,将我的单人床变成双人床。睡觉一块床板足矣,空出来的另一块床板就用来放置书籍。晚上睡觉时,我信手从那里一拈,就取来一本书来读;睡着了,书也就随手放到了“书架”上。我与书夜夜为伴,书与我日日为师。床上的书堆成为我卧室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老婆来部队休假,文书和通讯员要将床上的书挪个地方,我阻挡了,两人这样挤挤也很好呀。后来两口变成了三口,我就叫女儿睡在最里面,紧挨着书,叫她从小多受点知识的熏陶,沾沾书香味。可是长大后的女儿,却没有耐心去完整地读一本书,就连我写的文字也很少看全。我心戚戚然。

  那年,在我回家探亲的途中,从南京站上来的一位姑娘坐在我的对面。我们竟然从一本路遥的书聊起,聊了几千里路,聊了三十年。我们成了很好的聊友,一直到现在——书为媒呢。

  如今我依然涉猎广泛,只是太专业的书不读,除非应付考试。阅读的形式也在悄然改变,网络上的阅读量在逐年增加。我从网络上读到了许多鲜活的语言、跳跃的思维,还阅读到了青春的存在方式,我觉得自己也年轻了。阅读,现在不仅仅是书籍,报刊也占去了相当的比例。报刊铺天盖地而来,它的快捷、它的时尚、它的鲜活,使人应接不暇。

  从读书到出书,是我阅读生涯的一个飞跃。我前后出过三本书,一本是自选自校请网友设计再找人印刷的,花费数百元;后来的两本是有正规书号的小说集《保守一个秘密》与《左为上右为上》。虽然尚觉它们稚嫩,但我都视为己出的孩子,很是欣欣然呢。由读别人的书到自己出书请别人“雅正”,我不免感慨万千。

  虽然喜欢读书,我却鲜有读书笔记,偶有感悟或兴致所至,就整点眉批什么的,来表达我的心境和情绪。书籍和眉批,也是我的心理跋涉的路径。有些书的精华已融化到自己的思想里了,与生活一道成为自己宝贵的阅历和财富。

  由此而久,书籍成了我的静态朋友。

  古人曰: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我之阅读,是当作了浸润——思想的浸润。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书籍和阅读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床,一个时时与人为伴的床,一个孕育了人类、人格和文明的文化之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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