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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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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却老红换新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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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2 月 14 日 星期    【打印】  
域外见闻
拼却老红换新绿
——温哥华威化溪之生命奇观
  红鲑雌鱼产卵后结束生命,雄鱼奄奄一息,紧偎雌鱼,不离不弃。面对此情此景,作者陷入沉思。
  □陈浅苹

  2010年10月21日,是我从洛阳来加拿大温哥华探亲的第三天。这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儿子驾车来回三小时,陪我去威化溪观看三文鱼(学名“鲑鱼”)的回游情景。

  威化溪位于温哥华东约150公里,是供三文鱼回游产卵的人工延伸水道。水道两岸,绿阴蔽日,浅溪蜿蜒,绿波送青,环境幽静。我沿溪不时驻足细看,威化溪的生命奇观,竟令我这年近耄耋的老人怦然心动,永世难忘。

  三文鱼从太平洋回游至威化溪产卵,千里迢迢,历经千难万险。进入高山淡水河道后,便停止进食,沿途不吃不喝,此时,银白色的鱼身渐呈猩红,故因此得名红鲑。红鲑在逆流中闯过急流险滩,游入威化溪产卵后死亡。

  鱼卵孵化后,小鱼苗沿威化溪向下游去,经莫里斯湖至夏里逊河,然后逆流而上抵夏里逊湖,生活一年,次年春天,又顺流迁出,游向大海。长到四岁大时,雌雄鲑鱼思乡心切,且身负繁衍重任,经千里跋涉,重返它们的诞生地威化溪,产卵后双双结束生命。生命轮回,整整四年。红鲑义无反顾的赴死精神,奏响了繁衍后代、牺牲自我的生命绝唱!

  在威化溪边,我久久伫立,凝神沉思,沿溪徘徊,追寻捕捉溪中令人感动的瞬间。

  君且看,红鲑逆流回游的非凡表现:沿途惊险,抵达故地威化溪时,有的红鲑已头嘴破损,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可它们依然不屈不挠,负伤前行。有的虽已成功跃过挡在前面的人工小渔梯,潜游于水流之中,却不幸又被逆流甩回老路,鱼儿在遇阻被撞时,拼死挣扎,噼啪作响。但红鲑矢志不渝,再度跃起,以命相拼,奋力前行。有的红鲑终因精疲力尽,横尸小渔梯上,一片狼藉。红鲑执著、忘我、视死如归的自我牺牲精神,令人惊叹,发人深思!

  君且看,在清澈见底的威化溪流水中,雌雄红鲑相依相偎的动人景象。雌鱼产卵后已全身灰白,鱼肚上翻,了无生命迹象;雄鱼也已奄奄一息,仍紧偎雌鱼尸身,不离不弃,终随雌鱼同行,双双命归黄泉。同患难,共生死,此情此景,怎不令人潸然泪下。

  君且看,溪底石缝里、草丛间,颗颗串串珍珠般的鱼卵,点缀其间,淡红色、橘黄色、粉白色的鱼卵,色彩缤纷,生命的火焰正在悄悄跃动,而三三两两产卵后的红鲑则陈尸于溪面。新生与死亡,淋漓展现在眼前,如此分明,触目惊心,令人起敬!红鲑原始的繁衍本能,彰显了伟大、纯洁的护犊之爱。

  君且看,威化溪中孵化成功的小鱼苗,成群结队在溪中觅食嬉戏,浩浩荡荡,蔚为壮观。新的生命之光,照亮了溪水,令人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尽管小鱼此去行程凶险,但生命在延续。我合十礼敬,默默祝福小鱼奔赴大海时一路平安!

  威化溪展现的生命涅槃现象,正如宋朝诗人杨万里诗中表达的境界:“拼却老红一万点,换将新绿百千重。”红鲑悲壮的生死轮回,绵绵不绝,已延续了数千万年,历经生死之旅的红鲑,终究迎来了身后的新绿葱茏、新绿灿烂、生命辉煌、生命不朽!

  威化溪之行,让我领略了神奇的生命、生命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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