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我和几个老师到一所小学听课，上课铃响了，年轻的女老师向学生问好后，直接进入正题，学生竟然没喊“起立”！是不是因为紧张？我们看看老师，她很镇定地在讲授。

　　老师提了几个问题，小组讨论后开始回答，学生踊跃举手。她让一个女生回答，奇怪的是学生竟然没站起来回答。难道是学生忘了？老师应该提醒呀！我们再看看老师，她还是面带微笑。女生回答完，她又让一个男生补充。男生站起来刚要回答，她却用手示意他坐下，学生没领会她的意思，不知所措。她只好说：“请坐下回答。”老师站着讲课，学生也应站起来回答问题，这是对老师最起码的尊重。难道这所学校教学改革把这也改掉了？

　　一堂课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平心而论，除了老师没让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其他的都很完美。在和他们交流的时候，我提出了内心的疑问。老师和校长都笑了，校长说：“这是他们班老师和学生的约定——回答问题不用站起来。”“为什么？”老师说：“这学期，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学生，是四川北川的，在汶川地震中他的右腿被砸断了，做了截肢手术，暂时在我们学校边学习边做康复治疗。在他来之前，我就和学生们商量，他起立不方便，等他来了，我们上课都不再起立，回答问题也都坐着回答。”正说着，她突然向窗外一指，说：“看，就是他。”校园内，在通往厕所的小路上，果然有两个男孩儿，其中一个右裤腿空着，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但神情阳光。另一个男孩搀着他，不细看，还以为他们是并肩走路呢！

　　两年多了，那位学生也一定回到了北川的学校，但他不屈的身影和老师体贴的话语却时常在我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