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教师节,是我和李老师重逢后的第一个教师节。虽然我们离得并不远,我还是亲手做了一张贺卡通过邮局寄给他。这张贺卡整整迟到了十七年。当年,我还是懵懂的少女,老师刚过而立之年;如今,我已为人母,而他已两鬓花白。
早晨,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翻开余秋雨的散文集,看到他在《三十年的重量》中讲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岁末,他接到了三十年前的中学语文老师穆尼的电话。穆尼老师说,三十年前的余秋雨和同班的一位同学合作,画了一张贺卡给他,可是这张贺卡被他遗失了。最后,在电话里,穆尼老师对余秋雨说:“你们能不能补画一张贺卡送我,作为我晚年最珍贵的收藏?”于是,余秋雨立即停掉手头上所有的工作,联系上那位同学,那位同学已是一位知名的书画家。那位书画家也停掉了所有的工作,选了一张上好的宣纸,恭恭敬敬地画上一幅贺岁清供,而余秋雨早已磨好浓浓的一砚墨,在画幅上端写上事情的始末,盖上印章,装裱,最后送到老师手上。余秋雨说:“老师,请原谅,我们已经忘记了三十年前的笔墨,失落了那不能复制的纯净,只得用两双中年人的手,卷一卷三十年的酸甜苦辣给您。”
掩卷沉思,我心里有感动,更多的是感慨。十七年前,我对善良敦厚、知识渊博的李老师充满敬仰。落榜后,我一直觉得愧对他的教诲,相距几十里,却从未去拜访过他,心里总想着等什么时候混成个样了,再去拜访老师不迟。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去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和李老师因文学重逢,成为名副其实的良师益友。想想余秋雨,我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直到现在,我还未曾用任何方式在任何一个教师节向老师表达过祝福。那么今年的这个教师节,就让我效仿一下余秋雨吧。
我找来女儿的画纸、画笔。我不是学者,也不是书画家,我画不出优美的线条,甚至连我女儿画的画都不如,可我有一颗永远尊敬老师的心。我先画一个太阳,希望这阳光能给老师送去温暖;我又画高高的山岭、绿色的树林、鲜艳的花朵,我希望老师讲课累了,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能看到满眼青翠、鲜花盛开,能有一个好心情;最后,我写上祝福的话,再郑重地写上我的名字:九三届三六班王玉红。
贺卡寄出了,我期待着李老师能在教师节那天收到这迟到十七年的贺卡,我远远地祝福他永远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