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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一个秋雨绵绵的日子,我们原洛阳第二师范学校90(三)班同学,在满山红叶的老君山举行毕业二十年聚会,当年的两位班主任马新义和王克坤也参加了聚会。书法造诣很高的王老师,用近半个月的时间根据每人的性情和职业,特意为我们全班四十九名同学每人写了一副内容不同的条幅。七十九岁高龄的马老师为我们做了一篇题为“尊师重教爱生 把铁炼成钢”的演讲,上万字的演讲,让我们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的教室,重温那个激情飞扬的年代。
今年教师节后的一个晚上,得知马老师要过八十寿诞,我们四名同学相约去看望马老师。那是一个雨天,去之前我给马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当我们赶到母校门口时,昏暗的路灯下,马老师撑着伞在校门口等我们。灯光下,雨水里,他的身影显得特别孤单。门卫告诉我们,马老师已经站了近半个小时了。那一刻,一股热流哽在喉端,让我想哭。
走进马老师家,旧电视、旧窗式空调、旧沙发、旧水泥地……二十年前的摆设依然如旧。唯一多的是一封封、一沓沓来自全国各地的信件,这些信件都是学生寄来的。交谈中,马老师略带伤感地说:“见一次少一次了!”
临走时,我向马老师索取了那篇演讲稿《尊师重教爱生 把铁炼成钢》。回来的路上,同行的女同学李俊霞告诉我,看到雨中的马老师时,她掉了眼泪。当时,我骗她说:“我没有!”其实,当时的我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那晚回到家,我把演讲稿读了一遍又一遍。这份演讲稿是马老师的心血之作,从做老师的重要性写到如何做个好老师,他把近六十年的教学经验都写在里面。在一次次细细品读中,写了十几年新闻报道和文章的我突然感到自己的文字竟如此苍白。从事媒体工作十几年间,每当我到一个地方采访,别人叫我黄记者或以职务称呼我时,我总感到不自在,可当有人叫我黄老师时,我却感到内心特别舒服。如今,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1987年,我考入洛阳第二师范学校普师班,马老师是我的第一个班主任。当时的我纯粹是为了一个非农业户口而来,内心充满了无奈和沮丧。
做早操是我最抵触的一件事,因此,逃避早操成了我的家常便饭。终于有一天,马老师把我和一个同样经常逃避早操的同学叫进他家,严厉地批评并开导我们,当时的我对马老师的话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唯一的感受是这个老头太不近人情。
从马老师家出来后,我就和那位同病相怜的同学到校门口的小吃部买了一瓶林州大曲和一包花生米,第一次喝起了白酒,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宿舍,我满嘴胡言发酒疯,甚至还出言不逊骂马老师。当时,马老师就在我身边,用湿毛巾给我擦洗,直到我安静地睡去。当然,这些都是很长时间以后,我从同学口中得知的。因为当时马老师嘱咐他们:“当他醒来时,大家不要告诉他发酒疯的事情。”
此情此景,历历在目,每每忆起,我悔恨交加。这一次重锤敲击之后,我再没有逃过早操。在入学第二学期的清明节后,我的第一篇散文处女作《无名碑》在报纸上发表。马老师特意把我的文章拿到校广播站进行广播,还奖励了我五元稿费。在他的支持下,我加入了学校的“星火文学社”。这也算是我以后从事媒体行业所迈出的第一步吧。
二十年过去了,我已经无法记起马老师教课的内容,但永远也无法忘却马老师用爱的熔炉把废铁炼成钢的教学方法。
马老师和普天下的老师一样,三尺讲台,两袖清风,给了我一份值得铭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