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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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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0 月 21 日 星期    【打印】  
旅人凝望
阿里山日出
□冀小龙
  去台湾探亲,表弟带我去阿里山看日出。我们住在山脚下的台湾电力公司招待所。

  凌晨四点,表弟就叫我起了床,抹一把脸,踏上路途。一路上,登山的人还真不少。天未亮,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风拂树叶声,间或传来一两声鸟鸣,更显出夜的深沉。阿里山的山坡和大陆峨眉山、泰山相比要平缓得多,但走起来也很累人。我们终于到了山顶,这里已是人声鼎沸了,但山下的小火车还是不断驮来如水的人潮。

  过了一会儿,东方渐渐露出一丝光亮,这光亮不断扩大,慢慢变成了鱼肚白。周围渐渐亮起来了,我向山下看,晨霭中的点点灯火像是渴睡人的惺忪睡眼,一眨一眨。过了一会儿,灯光不见了,前面的山峰在朦朦胧胧中,似乎被镶上了一道金边。这时,人越聚越多,声浪越来越大,人们满怀热望等待着,希望能先睹阿里山日出的壮观景象。

  渐渐地,山峰的金边越来越粗、越来越亮,有人惊喜地叫:“出来了!”只见山峰顶上突然出现一个缺口,万千金光从缺口迸发而出,先是向上射,接着平射,使人不敢逼视。紧接着,太阳伴随着强烈的光芒,渐渐跃出山峰的缺口,把光芒洒向大地。此刻,万物沐浴在光明中,天地浑然一体。人们反而静了下来,尽情享受这刹那的宁静。他们仿佛进了一个庄严肃穆的佛殿,被一片神圣的气氛所感染,又仿佛遵从一道无声的命令,进入一种天地混沌、物我两忘的境界。过了几分钟,太阳升高了,人们仿佛苏醒过来,重又人声鼎沸。

  我回味着日出那一刻的感受,觉得这日出虽壮观,但与之前我在大陆看到的泰山日出相比,似乎太短暂了。还记得那次我在泰山看日出时,太阳从云海跳出的一刹那,仿佛是从某种羁绊中挣脱出来的。它慢慢由火红变鲜红、橘黄,然后光芒万丈。泰山日出的时间要比阿里山日出的时间长得多,仿佛一瓶美酒摆在你面前,由你浅酌轻啜,仔细品味。

  我为这短暂感到遗憾,甚至觉得不值得,我漂洋过海,舟车劳顿,起早贪黑,难道只是为了欣赏这瞬间的辉煌吗?可我转念一想,不是为了这,又是为了什么?这正像人的一生那样,活一百岁也好,活二十几岁也罢,只要曾经有那么一段辉煌,人们会说他这一生值得。毕竟,拥有像太阳那样辉煌人生的人是少数,芸芸众生如果不能像太阳那样炫目,像流星那样,闪着耀眼的光芒从黑暗的苍穹划过也不错。

  如此一想,我顿觉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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