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承载了多少游牧民族的理想和期盼。我来到阴山时,正是一年中草原最丰美的季节。当我站在阴山脚下,抚摸刻在岩石上的太阳神像时,感到历史不过转眼一瞬,那一幅幅岩画让我展开无限遐想。
我站在这里,犹如站在千折百回的历史长廊之端。脚下的残石印证着岁月的伤痕,那亘古绵延的喜悦和忧伤,在这里历历重现。
蓝天之下,大地之上,历经了千百年风雨洗礼和日月轮回,先人们在狩猎归来或是太阳初升时信手描绘的这些或温情或狰狞或和谐或血腥的作品,依然清晰地折射出文明和智慧的光芒。阴山,是草原历史的凝固,见证了游牧民族的历史,无言地守候着头顶的天空。
此时此刻,王昌龄的《出塞曲》从我心中涌出:“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中国有许多咏叹边塞的诗词,且大多数出自汉人之手,直至读到那首《匈奴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时,我才意识到,只要有战争存在,每一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悲苦。
匈奴,战国晚期兴起于阴山以北的草原。秦末汉初,匈奴人在首领冒顿单于统领下,南征北战,东攻西伐,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建立游牧政权的民族。匈奴族的猝然中兴,让中原王朝措手不及。广阔无垠的草原给了这个民族广采众长的机会,雄健的铁骑使这个民族所向披靡,习于攻伐的天性使这个民族在烽烟中巍然挺立。
匈奴族是草原文明的开创者。匈奴人结束了高原“史前”状态,为后世相继而起的北方游牧民族提供了可以利用的物质和精神条件,因而深深地影响了后世北方游牧民族的发展进程。汉代,汉匈之间既有兵戎相见,又有和平交往。汉武帝时,对匈奴的几次军事打击使其势力北移西去,匈奴内部的分裂使北匈奴西迁欧洲与当地民族融合,而南迁匈奴则依附于汉,引出昭君出塞、胡汉和亲的千古佳话。
这是草原最美的季节,它的美已经让我深深迷醉。草原广袤,草原人热情,让人完全没有距离感、陌生感,使人很容易融入其中。
就要与阴山告别了,在告别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恋恋不舍。对于阴山以及阴山下的草原,我不知该怎样用语言、笔触去表述它的内涵和美丽,只有深情地再看一眼,把它收藏在我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