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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版:洛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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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7 月 23 日 星期    【打印】  
若有所思
闲话男子美
□村姑
  (全景网供图)
  暑假无事,唯看书自娱。读《世说新语》“容止”一节,论魏晋名士容貌举止之美,读之,忍俊不禁。

  书中评男子形体美:夏侯玄“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嵇康“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嵇绍“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王恭“濯濯如春月柳”,裴叔则如玉山照人……

  书中也谈到男子的局部美:杜弘治“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王戎“眼烂烂如岩下电”,何平叔面如敷粉,王衍手似白玉……读之,风度翩翩男子尽列于前,天下美色为我所赏,岂能不乐?

  美貌好处甚多。王濛生病,无论亲疏来探病,都不予传达,支道林和尚来了,守门人立刻向王濛禀报,“有一个相貌特别的人来到门口,我不敢不禀报”,可见独特之貌能开难开之门;庾长仁和弟弟们过江到吴地,途中想在驿亭里住宿,人已满屋,他一进门,众人自觉让位,可见美貌能得住宿之地;陶侃本欲杀庾亮,可一见庾亮仪表非凡,便对他喜爱推崇之至,可见美貌还能救命。

  美貌也有副作用。卫玠貌美,风姿俊雅的王武子见玠,叹曰“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卫玠到南京, “观者如堵墙”。卫玠本来身体不好,每天被人群围着看,“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玠”,真真令人啼笑皆非。

  看杀卫玠者,男人也。因为卫玠是王武子的外甥,王氏是大家族,卫玠在家中养病,其他女子难得一见。原来爱美之心,男子更甚,读之,岂不粲然?

  女子含蓄温婉,但爱美之心难禁。潘安极美,少年时出游狩猎于洛阳道上,“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围着看美男。我想,美男应该很受用,否则,他不会常与另一美男夏侯湛一同出行,造成更大的轰动效应。诗人左思“绝丑”,也效仿潘安出游,激起女性众怒,“群妪齐共乱唾之”。古代洛阳女子如此率真,不知此风还在否。读之,岂不让人喷饭?

  容貌是天生的,但美不仅在貌,也在举止风度。刘伶身长六尺,貌甚丑,因嗜酒,形容憔悴,但时人赞其悠闲自在,不修边幅,质朴自然;庾子嵩身高不足五尺,腰带却有十围,矮而胖,可他本性和顺,纵情放达,时人亦赞之;谢仁祖不够美,可跷起脚在北窗下弹琵琶的时候,确有飘飘欲仙之态。

  人说三十岁前的容貌是天生的,三十岁后的容貌是自己修的。学识、修养、性情会让容貌发生改变,信然。读此,自是啜茗而笑。

  男子之美,悦目悦心悦情。只是男人虽心爱之,表面又不屑为之。唯在魏晋,名士不为礼法所拘,率性放达,才留下一段佳话。如若男子皆修容貌之美,进而修举止之美,再修品德之美,于人于世,不大有益乎?

  男子之美,宜大力弘扬。比如在女子选美活动层出不穷之时,也轰轰烈烈来一次男子选美活动,此举尤其有助于男女平等。当美貌男子鱼贯而出,列队于前,或正装,或泳装,转身,屈臂,翘首,众女观其容貌,评其三围,指点其肌,岂不快哉?

  写此,想我朋友同事中的男子列队选美,情状当如何?遂呵呵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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