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的路 （资料图片）

    初上白云山的人，一定对上山的路印象颇深，路面窄，坡陡，弯道多，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云遮雾绕的深谷，而转弯处多是急转。山路就这样紧紧贴着大山的身躯，曲折盘旋，钻到了白云深处。当迎面开来的车几乎擦着车窗呼啸而过的时候，当急转弯时身体不由自主向一边倾倒的时候，坐在车里的乘客常常会发出惊叫。后来，山路越来越高越来越险，车厢内却渐渐静寂，人们由于害怕开始闭眼噤声……

    虽有惊但无险，安全是有保证的。如今景区在山下入口处专门建立了换乘中心，游客要全部换乘景区的车，景区的司乘人员经验丰富，对路况极为熟悉。

    这次上山下山，都是换乘中心的司机替我开车。也许正是有了这个条件和环境，才使我产生了对于这条路的思考和感慨。

    什么是路？鲁迅先生曾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其实，还有一种路是根本不可能走出来的，它需要用汗水、鲜血甚至生命去开辟，就像眼前这条白云山的盘山公路。

    这条路原来是6米宽的砂石路，后来扩为10米宽的沥青路和水泥路。当年为了修这条路，嵩县人民倾尽了全力。1995年年底，我曾到嵩县陆（陆浑）车（车村）路工地采访，写了中篇报告文学《大路歌》，发表于1996年第6期《中国作家》。其中有这样一段关于工地场面的描写——

    春节刚过，陆车路路基整修工程上马动工。沿线数十公里的山坡河沿，搭满了用彩条尼龙布、干草树枝、苇席秫杆做成的各种各样的工棚，还有的人干脆就在桥梁下涵洞中栖身。

    正是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民工们听说是从北京交通部来扶贫的副市长到了，都纷纷站起来打招呼。看着面前民工们伸过来的一双双热情的手，董学博愣住了。这是什么样的手啊，糙如树皮，厚茧成甲，渗着血珠的皴裂口纵横交错……再看看民工们拿的馍，那是掺着干菜叶、黄楝渣和红薯面、包谷面的乌黑、灰黄的团团，碗里，是蘸馍下饭的盐水和解渴的冰冷的河水！董学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珠扑簌扑簌落下来。他一个一个握着民工们的手，手掌里渐渐血迹斑斑……

    这就是当年修路工地的真实情景。在采访和写作中，许多真实感人的人物事例，常常使我不能自已，潸然泪下。

    但是，我写的仅是路面整修工程，而在此之前的路是怎样开辟的，我却没有了解，不过那工程的艰险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白云山的路上，经常飘荡着的是欢歌和笑语，人们到这里是为了寻求幸福愉悦的，是为了亲近自然、放松身心的。俗话说，吃水不忘打井人。那么，今天快乐的行路人，似乎也不该忘了筑路的人和关于筑路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