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上花布围裙,洗洗手,我才有了点面点师的范儿。
擀面条需要先和面,面太硬擀不开,太软不成形,我根据在部队做过泥工活的经验,慢加水,用筷子搅和面粉。面粉似散似不散,抓起能成团,松开能散开时就差不多了。然后是揉面、醒面,白白胖胖的面团静静地卧在案板的中央,煞是可爱。为防止面团表皮燥硬,我用湿布或者小盆盖上,等到饭点前开始擀面。
以前我擀过面条,那是偶尔想表现一下,有时也是迫不得已——想吃面条且独自在家,不得不亲自动手做。市场上卖的有面条,但那是机器加工的。也有人家面条做得复杂,说是加点碱面,擀出来劲道;有的人家追求视觉的新奇,加点西红柿汁、菠菜汁什么的,擀成红面条、绿面条。咱是自己吃,啥也不讲究,吃个原汁原味。
说了这么多,面也醒得差不多了,我开始擀面条。
擀面条需要用劲,把面团沿不同的方向擀开,使之成为圆圆的大面片;再撒点面粉,将面片绕到擀面杖上开始推擀,这就需要技巧了,要时不时地摊开,调换方向,重复地推擀,手劲要用在面片的边缘,使之受力均匀,避免面片中间薄边缘厚。我这样擀着面条,想起了往昔夏季厨房里挥汗如雨擀面条的母亲。
那时吃饭的人多,七八口人吃饭需要擀两团面。母亲一下一下耸动着腰身,汗水湿透了衣衫。她肩上搭一条毛巾,不时擦去脸上的汗。等到面条下好做好,母亲吃的自然是最后一碗。那一幕深深地刻在我心海,难以忘怀。母亲擀面条有一绝,边擀着面条,边不停地拾案板上的面粉,最后擀完面条,案板上干干净净。
面擀好,重重叠叠地排成10厘米宽,我左手右手相配合,将之切成适宜的宽度,抓起切好的面条抖搂抖搂。在光影下,面条就像晶莹的珍珠链。像珍珠链一样的面条走过了数千年的路,从古巴比伦走到了今天我们的餐桌上。如今,擀面条不仅仅是饮食的需要,也成为一种乐趣。在街上,喝完酒,我潇洒地喊一声:老板,手擀面!在家里,咱也潇洒地对自己吆喝一声:嘿!手擀面!